“也没什么坏处,”酒一入口,月白身体就有些发热,手脚发软。
苏扬见她干脆,身旁季无念又关切,手指轻点桌面,笑道,“我也不多为难你们,就请这位姑娘到楼中台前,跳一曲‘红尘笑’,如何?”
红尘笑,此世间出了名的艳舞,舞者不着一物、在空中两段红绸间上下飞舞,恍惚缥缈间引人遐想。
月白撑着神志看了眼季无念。
怎么只要跟她扯上,到哪儿都得被公开处刑。
然而此时季无念眼神冰冷,却又闪着怒火,似乎时刻就要爆发。月白抓住她的手,对苏扬说,“那请苏姑娘给我些准备时间。”
似是没看到季无念那眼神,苏扬摇着步子出去,留了一句“别让诸多客人久等”。
门扉轻阖,月白身子一软,咬着牙撑在桌子上,眼前已经开始有些模糊,“这东西会侵染神魂……”
抿着嘴唇,季无念扶她坐下,“这是红袖砂,会由体入魂,任你多高修为、都得臣服。”
“啊啊啊啊啊啊……”九一很急,但他什么都做不了,“这是要干嘛啊……”
他隐隐觉得,自家的好白菜真的要被猪拱了……
月白没问这问题,却问了个九一没懂的,“你本打算如何?”
“我喝,”季无念撇嘴,说,“我跳。”
月白瞥她一眼,却见季无念挪开了眼神,后面有话没说出口。
把人推开,月白再撑着身子站起,死死盯着手中被抓紧的桌布一会儿。拉回神志开始解自己身上衣衫,说话咬牙切齿,“今日我跳,你解。”
“月白……”
季无念语气太柔和,听得月白心中发痒又发热,最后生起怒气来,一把抓着季无念衣襟就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口舌间铺散开。
一把将人推开,月白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想趁着还有理智的时候把事情解决。
“你一会儿弹快点…”
衣衫全解,月白抓着两襟往旁边一拨,衣服滑落。
季无念为自己的一瞬呆愣感到罪恶,连忙拿起滑落在地的中衣又给她披上。只是指尖触到那发热的肌肤,月白不可见得抖了抖。季无念知道若有若无的触碰反而更加难过,搂住月白的肩,捏得她生疼。
“月白……你到底想做什么……?若是为我……”
月白瞪了她一眼,根本不想和她废话。她抓紧胸前的衣服,自管自得前踏,“你、烦死了。”
……烦还来?
季无念还想阻她,却又被月白狠狠甩开。手上一放,月白便管自己开了门。
此时的幻梦楼中已经一片沸腾。有小厮在门外等候,看月白虽有面具,却全身绯红,身形窈窕,直了眼睛。季无念急忙跟上,只听月白冷冷开口,“带路。”
饶是声音不大,其中杀意还是让小厮打了个寒战。
“……那你拿着这个。”见拦不住她,季无念走她身边时、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
尖利又寒冷的东宫刺穿皮肤,寒气急速入体,月白不舒服到能恢复几分理智。
她是生气的。
周围的喧闹跟着热意冲上脑袋,月白一目望去、全是欢呼的奢靡与欲望。
他们以为他们是谁?
月白拉住红绸,一掌拢过三尺的宽度。细腻的绸缎在她手中化作不盈一握的软绳,丝滑柔嫩、娇软轻飘。眼前的一切在变得模糊,月白半贴着纤软的绳,一手扶着,一手抚着。浅白的中衣还搭在她身上,跟着她与绫缎的晃动摇摇欲坠。月白额头抵着不真切的触感,侧过的时候目光跟随着那个去向鼓边的人。
她的脸色大概是第一次这么难看,比之前叶二弄伤背的时候还要黑的样子。
看来是知道这里不是好地,那又为什么要把自己置身于此呢?
“我喝、我跳。”
有什么好喝?有什么好跳?
月白在她转身前收回目光,借着晕乎的意识扫过人群。这里的狂躁无聊又无趣,那些呼喊的人群……
只有聒噪。
“咚。”
突如而来的鼓声敲得月白有一瞬间的清醒,她又紧紧握住了季无念给她的方尖小块。掌心已经刺破,疼痛深深地嵌在那里不再挪动。月白借着这一瞬的清明拉住红绸,手上用力。
白衣随之飘落,红尾顺之扬起,绕过身体的绸缎展开柔顺的翼,几圈包裹、小露春意。
“咚咚。”
月白坐在红绸上,那丝带绕过某个不可说的地方,让她忍不住露出媚态,蜷着一腿靠在另一根丝带上,脖颈微动,脸颊在丝带上感受那微凉。躯体被同样的凉意包裹,上好的绸似是能在覆盖的时候也带走热意。手臂上的凉意反而有些许不同,是接触空气所带来的冷温……
她睁开眼睛,再一次俯视这叫好的人群。有人因为她的目光停了酒箸,有人盯着她的姿态忘了咀嚼。这些不过是被她俘获的猎物,不值一提、没有兴趣。
他们以为、这支舞是为他们跳的么?
“咚咚咚。”
猛地一咬,月白眼神回了一瞬间的冷冽,手和腰同时用力,腿绕住红绸、将重心换了个地方。
此时的面对是那个手握鼓槌的人,她的双手高举,目光却比那个角度还高。
月白轻轻一笑。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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