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她的时间,不值得她的情绪,也不值得她的杀气。
她说的自然,是真的这样想。
这让藏雪掌门哈哈大笑,“姑娘如此狂妄,当真是想生死一战?”
“这不是狂妄。”月白放下茶盏,浅浅笑起,“傲慢罢了。”
傲慢总有代价,月白迎面抵来一只金掌,瞬发而至!
“轰隆隆!”
院落坍塌,金光迎现。无边风雪被刺穿,扰出一个蓝湛湛的缺口来。
左任迎风而立,那缺口中的透过的阳光映在他的道袍和白发。老者负手,看一片残墟,底下弟子皆仰目,却见洒洒落落的晶点凝聚起来、成了一浅衣的人儿。她手持一柄青峰剑,干净利落得站在那里。
有弟子上前,被左任一道挥袖斥退。
“我与道友切磋,不必大惊小怪。”藏雪掌门对眼前人笑道,“姑娘躲得倒是快,不知师承何处?”
“自学成才。”月白轻言一句,身形前动。
那人影霎时消失,左任精眼一动,背后负手横扫、一下去了凶猛灵力。而后二指相合,竟将青峰剑拈在手中。他微微侧过头来,“偷袭之法、可不似正道所用。”
“本也不是。”
空中气息一变,左任眼中顿时闪现凶光,转身就是一掌。灵力砸在守山阵上,将那金光都下压几尺。藏雪掌门手腕一转,那认主的青峰剑被他牢牢握在手中,叫重新凝聚身形的月白手里空空。
“哼。”左任没了和蔼笑容,眉间严厉、横纹转竖,“竟是魔道。”
魔气如烈烈红火、烧在月白身旁,似是大魔出世、身携血光。
白衣染魔纹,清瞳浸赤血。
连她的青峰剑也应时转换,剑面成火、铭文流红,被左任一道灵力镇压。几十道符咒围绕剑身,硬生生得要将魔气压下。
月白手中又一道银光现出,被她周身魔气染红。冷剑铭文流转于身,月白声音也冷,“是又如何?”
“魔道、死!”
狂风暴起,阴云笼罩。流火没于灰雪,月白眼前一片狂躁。
灵力随风呼啸,携毁天灭地之势、自四面八方围堵而来。月白冷剑横挥,风雪中霎时出现一片延绵冰面,要止风停雪、不让躁动。
可头顶突然一声震喝,一片金芒携风带雪直压而下。月白眼中全是那片金色,余光中都是金掌带起的流风。
跑、是跑不掉的。
月白站立原地,身形化虚,悠悠然得让那可怖威压穿自己而过。再仰目,那便是被金掌拨开的清朗天空,与执掌向前的藏雪掌门。
眼前人的身影又顺势消失,左任眼中一道精光闪过,双手合掌、一声大喝,周身灵力暴涨,似是要炸开周边一切。
然冷剑剑尖还是出现在咫尺之处,直向他面门而来!
合掌瞬时分开,左任一道横掌拍在冷剑,竟又是将剑换了方向。那松了剑的女子飞身而退,停在了不远处。
左任看冷剑倒飞,又停在她身旁,冷笑道,“竟是与凌洲小贼有瓜葛。”
月白看他一眼,收起冷剑,拿出一把冰弓来。
也是正好。
左任看她持弓而立,心中冷笑。这女子身怀神兵,又是魔修恶.党,在此杀了、正好也夺回藏雪秘宝,还能再为门派添几件宝物!而若冷剑在手,也不怕无极再找麻烦!
此女,该杀!
眼中凶光一露,宽袖灌风、随掌而前。那女子灵力难触,那便近身以攻!
“咻咻咻”穿来三道寒冰箭,左任灵力一涨便碎于身前,洒出一道灰幕。灵力一拨,那人影却也不见了。
周边阴云回返,魔女身影难寻。
“哼。”藏雪掌门站定风雪之中,双掌开合一道,大喝一声,“散!”
分神之威,改天换地,便是藏雪的风雪无尽,也要再其威严下退让三分。
月白身影重现,还未来得及避闪,白影突现。那老者突来身前,灵力汇聚手掌,一道贴在她腹部。月白还来不及避闪,只能看那手掌穿过自己,一道金光乍现。
左任见状,眼睛一瞪一眯,收了灵力、回身站定,与月白几丈之隔。
“竟是魂体。”
月白摸了摸自己腹部,并未回答。
还好只是魂体,不然他刚刚那一掌、有月白受的。到底是一派掌门,实力还是有的。
“想不到啊。”左任冷冷一笑,“魔修之中、竟也有修魂之人。”他眼周褶皱挤在一起,“今日不除你,日后必是大患……”
“你妻子修魂……?”
月白话未问完,身形被横腰一斩。待她重凝远处,左任正站在她原来的位置怒目而瞪,手中金光不断、肉掌似刃。老者丢去所有温和,拿出了掌门的派头和狠厉,虽还是道骨仙风、却杀气腾腾。
“你因妻子恨魔,”可月白不在乎他的杀气,还浅浅相笑,“可你妻子却因你的所作所为而死。”
“她一生除魔卫道,结果生下来的是个怪物,枕边人还因这怪物残害弟子、以人为饲……”月白看左任身姿挺拔,不似他白发褶皱指示的那般苍老,眼中更是精精怒火,不差少年。她笑着继续,“一边是女儿,一边是弟子。你替她选了,也逼她死了。”
“你可知,她为何两眼空空?”
月白似是踩到了左任痛处,那边身形一晃,竟是直直得向她冲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