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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份“特别”的寓意另外两人也多少有些察觉。苏扬与丛生对视一眼,还是说,“就算是这样,那也不该是现在进去,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已经这样了。”季无念站起来,右手搭在自己腹部,“夺丹破体,一身灵脉尽毁……”她低下头,又去看自己掌心的纹路,“重塑经脉的方法不是没有,但费时费力……不值……”她顿了顿,又把话咽了回去,换个方式说,“就算经络重塑,我也不可能再像原来那样。”
    她说得冷静,好像那一身惊了天的根骨对她没有丝毫意义。可六离看着她惊才绝艳得长起来,此时还想挣扎,“但是……”
    “师兄。”季无念唤住他,还是笑,“事已至此,还是做些更有用的事吧。”
    她再修习也不可能打过魔尊,甚至时间上都没有给她自保的余力。她现在要做的是把所有可能的有利集齐,尽她所能得走下去。
    “……”丛生听着她说话,怎么都觉得不舒服。“什么叫做‘更有用的事’?”她质问道,“比起那个‘柳云霁’,我觉得还是你更有用一些。”
    “……呵。”季无念一听便笑了,“阿生你这说的,怎么好像我是要进去换她似的?”她一下放松,看正严肃的三人反而好笑,“我只是去把他们带出来,又不是要把自己埋在里面。”她笑说,“不语林对你们是很危险,可对我而言却是熟悉得不行。进出的路我都了然于心,只要把药做出来,来去很快的。”
    她这副态度让人疑惑,但好像结合她之前作为“绛绡”所为又合情合理。丛生还是疑惑,再提一个方案,“你说那人在不语林中,可有符咒联络?若是有,能否将路径告知,让他们自己出来……”
    “对。”六离被提醒,也反应过来,“我知道有些弟子还是与师门有联系的……或许……”
    “难。”季无念摇了摇头,“不语林中有个很复杂的迷阵,方向难辨。若是不熟悉,只怕半路就会死在那里……”她又笑得了然,“若是它真有那么好进出,你们现在也不会这样拦我了、不是么?”
    对话回到了远点,在场三人竟有些面面相觑。
    “没事的啦。”季无念笑着,还走到了丛生的身边,拢了她的脖子,“阿生你就帮我备一下药……”她又看向六离,“师兄你若是不放心,和我一起进去也好。”
    话及于此,丛生与六离也没什么好多说的。虽然他们立场有差,但现在因着季无念的关系,表面也还维持着一定的和气。但他们毕竟不太对付,说了些事后丛生还是先走,请了苏扬代为招待。她带着两位仙长上了顶层,一人一间。六离本想拒绝,却又在季无念的劝说下放弃了。
    “……你这位师兄也是,”苏扬坐在桌边,浅浅笑道,“难怪之前、总传你与他的那些事……”
    “六离师兄就是太爱操心了……”季无念和她熟、便也不客气,看到有美人椅便躺。她呼出一口气,看向天花板,“也怪我……太让人操心了……”
    “你自己还知道啊?”苏扬也没走过来,就转了个身好对着她,“之前月白在还兜得住些,现在她不在……”她说得有些犹豫,又带了几分认真,“你真的要好好当心一点。”
    “……”当心这个话就让季无念很难回答。她转了下头,笑眯眯得看着苏扬,“阿生当真猜到我身份了?”
    “……胡言罢了。”苏扬有些无奈,但也不在意此时下了丛生的面子。
    她看眼前人的面容其实有些陌生,可看她躺在椅子上伸懒腰的样子又熟悉得不行。在她被月白藏起来的那些时日里,这只狐狸怕她孤单,总是会时不时得来与她作伴。绛绡的做派随性,一犯懒就会和躺椅长在一起,尾巴甩在身后像条大大的毯子,嘴上又这样那样得说着各种各样的趣事。
    眼前的人虽然藏起了一身妖气,藏起了狐耳狐尾,可她那舒展的样子便是那位陪伴和支持她的友人。苏扬看着她,心中那点因为隐瞒升起的怒气早已消磨,剩下的全是一种莫名的担心。
    “绛绡,”她唤到,“你真的要当心一些。”
    “……”重复的嘱咐让季无念停止了动作。她翻了一下身,侧躺着面对苏扬,还是笑问,“阿扬,我是‘季无念’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苏扬垂眸片刻,细细思索,“刚听到消息的时候有些惊讶,可晚一些便觉得没什么……”她笑着说,“你身上隐密众多,光是这样一个‘身份’……实在是惊不起什么水花啊……”
    她转了个幽默,季无念便也随之笑起。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又问,“那你觉得,如果没有月白、你还会这么想么?”
    “……‘没有月白’?”苏扬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季无念坐起身来,但身子还是往后靠、用两只手撑着,看着随意。她还是笑,“就是说,如果月白没有出现,你还会如此想么?”
    “……”没有出现?
    苏扬不是很懂她的意思,但又似乎隐约有些感觉。她轻轻蹙起眉间,“绛绡……”
    “别误会,别误会,”季无念赶紧伸出手来摇一摇,笑说,“我可没在说大人不好……”她的眼睛亮亮的,真诚得有些残酷,“只是也要承认吧,月白的存在……替我挡了许多事情。”
    她的知识、能力、野心,都在月白的照耀下都隐藏得很好。因为有月白这个超脱常理的存在,她所有异于常人的地方都变得可以解释。作为“月白的狐狸”,她可以为所欲为、不去考虑那些过于复杂的人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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