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心只是憨厚地笑了笑,背上的月宜肯定也听到了同样的话,顿时就气鼓鼓地想要分辨,可萧心却抢先一步应道:“我惹她生气了,哄一哄就不娇气了。”
室友的女朋友心里嫉妒的要死,暗暗掐了自己男朋友一下。
眉间哼了一声,在萧心耳畔说他们的坏话:“他们自己感情不好,还来挑拨咱们,小气鬼。”
“嗯,我们感情比他们好。”萧心开心地说。
眉间傲娇地扬起小下巴:“那当然了,你是我包养的,当然要和我好。敢和别人好我就把你变太监!”
萧心忽然想起来昨晚上自己对眉间偷偷做的龌龊事,心有余悸。真要是让眉间知道了,她那个脾气真有可能把自己给废了。
眉间感觉到萧心魂不守舍得,“诶”了一声:“你怎么了啊?想什么呢?”
萧心讷讷地说:“想着你说的要把我变成太监……”
眉间的手指在他脸上掐了掐,眉眼弯弯打趣说:“怎么样,害怕了吧?哼,看你还敢招蜂引蝶不!”
到了山顶,萧心放下眉间,找到一块儿干净的地方,给她铺好布:“过来坐。”
眉间现在终于没那么疲惫了,轻快地在山上转来转去,顺道把自己带的零食从登山包里扒出来。山顶温度低,小女孩儿穿着轻便的羽绒服,脖子上还围了一圈驼色围脖。她像是一只小精灵俏皮可爱。同行的一些男生虽然不太喜欢眉间总是对萧心诸多要求,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萧心的女朋友长得是真还看。
男生们窃窃私语,有些话萧心也听到了,他不太爱听,本来是坐在靠近山壁的一边,现在就换了个位置,来到眉间的右手边,将她严严实实地挡起来。眉间扯了扯围巾,萧心却给她往上提了一下:“冷吗?小心不要冻着。”
眉间顺势握住他的手娇滴滴地撒娇:“帮我暖和暖和。”
萧心将她的小手揣到口袋里,眉间依偎在他肩头,看着仿佛近在咫尺的旭日东升。他对日出兴趣不大,倒是眉间一副惊喜的表情。他微微侧过脸儿,目光专注地看着她瞧,听到眉间兴奋地说:“你看,日出真的好美,像是一幅画。”
萧心扬起唇角,眼底有繁星璀璨,最温柔的星光落在心上人眉眼之间:“是啊,很美。”他说完,手指摩挲着她的指尖,也去看向那美丽的朝阳。
眉间的妈妈蒋妍即将举办一个宴会,她让眉间务必参加,其中还有年轻人的假面舞会,女儿或许会觉得有趣。眉间一点都不喜欢那种宴会。可是蒋妍不停地提点,眉间也知道妈妈从商不容易,应酬在所难免,只好诺诺应下。蒋妍最后叹了口气说:“眉眉,你爸爸也会来的。”
眉间“哦”了一声,无所谓地回应着:“怎么了?”
蒋妍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温言说:“你不想和他说话就不说。妈妈不怪你。”
“我当然知道。”眉间的声音有些冷。
萧心就在旁边写教案,眉间挂了电话,烦躁地在床上蹂躏自己的玩偶,萧心停了停笔回眸道:“小眉,你可以带上我一起去吗?”
眉间摇摇头说:“不行,我爸妈会生气的。”
萧心有些失落,旋而又问她:“那我送你去可以吗?”
“那可以啊。”眉间倒在床上,心烦意乱,“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去。每次去了都要假笑,还有那些叔叔阿姨,各种吹嘘攀比,就我学习不好,每次都要被说。”
萧心最不喜欢看到眉间不开心,他愿意看着眉间快快乐乐的,哪怕是这份快乐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小眉,你不要胡思乱想,你学习不算差,挺好的。”萧心拍了拍她的小手安慰着。
眉间撇撇嘴:“你不用这么说,我学习就是不如他们好。”说完,忽然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你这根木头也比我学习好。讨厌。”
萧心赶紧说:“没有的,我现在进了大学,也没有以前那么用功了,不如你用功。是真得!”他怕她不高兴,调出自己的某份成绩单:“你瞧,我才七十多分。”
眉间抿了抿唇瓣,坐起身,挨着萧心小小声地说:“我是不是、很难缠?”
“怎么会。”萧心温柔地说。
眉间用小手拖着脸颊忧伤地看着地面:“我讨厌我爸爸。”顿了顿,少女的声音忽然冷厉起来,咬着牙齿说:“不、不是讨厌,我恨他!”
萧心并不了解眉间的父母,他也从来不去多问,他在等,等着眉间愿意和自己说的时候。“为什么?”萧心有些心疼地望着眉眼郁郁的眉间。
眉间目光怔忡,声音满是失落:“我爸爸一直对我冷暴力,我做错事,他不和我说话;别人比我优秀,他不和我说话;他心情不好,不和我说话;他累了,也不和我说话。有时候能够长达半年多。不光不和我说话,也不给我做饭。他心情好就给我点钱打发我。我从小到大,和他一起吃饭都要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脸色,每一句话说出来都要斟酌他会不会不高兴。后来他和我、妈妈闹得很厉害,妈妈又总是出国,我就干脆自己搬出来住,那种压抑的感觉才终于好了一些。”
萧心蹙起眉头,他从来没想过为人父母会这样对待孩子。
眉间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她胡乱抹了抹眼泪,萧心赶紧拿了手帕给她擦擦眼角,眉间仿佛发泄一般,继续说:“他谁都看不上,明明处处不如妈妈却总觉得比我妈妈强,我妈妈比他赚钱多,他一句夸赞都没有,还是挂着脸对我和我妈妈……他凭什么这样啊……妈妈告诉我,她怀着我的时候,爸爸就和她吵架,然后一走了之,都不给妈妈做饭。妈妈挺着大肚子,自己一个人难受得要命。他算是什么父亲!我恨死他了!”她说到最后,眼泪越来越多,萧心干脆放下帕子把她抱在怀里,心疼地安慰着:“小眉,哭出来就好了,不伤心了、不伤心了。”
眉间呜呜咽咽控诉着许嵘生,身子一抖一抖得,萧心才知道眉间从小到大受了多少伤。“我上初中的时候,坐在靠墙的位置,那天下了大雨,我的伞放在窗户边上,放学的时候不知道谁把我的伞拿走了。回到家我爸爸知道了就开始骂我,后来又不和我说话……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我能怎么办,我上课难道要一直盯着我的伞吗?或者,我在他心里连一把伞都不如吗?”眉间眼尾通红地讲述。
萧心拂开她颊边泪湿的长发:“我在,小眉,我永远不会这样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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