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般不喜欢往外跑,除了和相熟的几个朋友聚聚便在家看看书,再就做些针线,也没什么了。”
“表姐身上的衣裳是自己的针线活?”看着年楚瑶身上复杂的罗裙,探春忍不住问。
年楚瑶惊讶地摇摇头:
“这自然是针线房里的,我很少做大件的,左不过做几个荷包扇套。”这么一套衣服下来她一个人得做多久。
“那倒是和我们差不多,我们平时也大多如此。”
话虽如此,可看到年楚瑶的满头珠翠,及手腕上水头较好的玉镯,探春还是觉得有些区别的。
又说起平时玩的东西,探春笑道:
“我到是喜欢一些小东西,比如街上卖的泥人,整个竹根掏出来的香炉等等,很有野趣。”
四姑娘很捧场:
“听你说起来就觉得可爱,什么时候有机会让我也鉴赏一番。”
“不用特意找时间,现在就可以,等老爷他们离了我们就可以去我的院子里,对了,四表姐还没去过我们家的园子,一会儿倒可以去逛逛。”
“好啊,有时间一定去。你说的小玩意都是在街上淘的么?”
“是我托宝玉……也就是我二哥从外面帮我带回来的。”
“倒不知道那东西有什么好的,瞧你有钱了就买那些。”黛玉不理解。
探春笑:
“我也是个赞不下银子的,平时二两月银尽花个差不多,本就难攒下钱来。”关键没银子想玩点高雅的也玩不起。
年楚瑶惊讶看向探春及一旁安静的迎春,亲哥哥帮着买几十上百文钱的小玩意还要收钱才能帮带?
她也是庶女,同探春一样自出生就在嫡母跟前长大,可从没这么窘迫过。
大哥是不管她们的,二哥有时会在外面带些东西回来分给她们,可从来没说要她们银子。
探春觉得四姑娘亲近话便多了些,可能有些忘形忽略了自己话里透露的消息,见四姑娘惊讶便问道:
“四表姐怎么了?”
“没什么,府里姐妹们月银都是二两么?”
“是啊,姑母给你们多少啊?”迎春突然开口。
“我们家是五两。”
“啊,那么多的么?”李纨的堂妹李纹惊讶。
“平时用的胭脂水粉和头油这类的是自己另买还是公里发啊?”
“平时用的都是公里给,月钱就是零用的。”
“那还真是好!”
年楚瑶也没想到来人家作客不小心还显摆了,算了,也不是外人,是母亲娘家倒也没什么,接着笑道:
“是的,旁人也都羡慕我们有个心慈的母亲。”
“姨母是挺心慈的!”黛玉道。
亲侄女的迎春却闭口不语。
心慈不心慈的她没感觉到,姑母今天第一次见便对二嫂子那么亲热,说是因她是亲侄媳妇才疼她,可她难倒就不是亲侄女了么,也没见她多瞧一眼,和探春一样待遇,连惜春和黛玉都比不上。
那边瑾瑶和惜春终于说完悄悄话了,过来笑道:
“你们说什么呢,让我们也听听。”
探春笑:
“可不给你听,你们俩快去说你们的小话去!也不过二十来天不见,真不知道你们哪有那么多私房话要讲!”
大家都笑了起来。
惜春年纪小,大家喜欢逗她都习惯了,看着年楚瑶问道:
“四表姐这次进京也是要参加选秀的么?”
年楚瑶笑着摇头:
“自然不是,选秀有年龄限制的,我早就超出了的。”
“啊,还有年龄要求啊,我是不知道这点的,抱歉啊四表姐。”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四表妹太多礼了。”年楚瑶柔声道。
其实她这次跟母亲进京还真是为婚事,她从小定过亲,没想到快成亲了那人竟没了,如今连累得她名声都不好听。
母亲便想在京城替她找一个,离得远了,她也能省心些,免得在湖南受限。
在屋里坐了会儿,等几位老爷离开了,大家便移步去了“大观园”。
此时已经过了春分,大地见绿了,园子里的草木倒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色,只是园子大显得太空旷人又少,竟是风比平常要大上许多,大家都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瑾瑶走了会儿就不想动了:
“你们平时去给老太太请安,天天都要走上这么一遭?林表妹也受得住?”
“可不是!自打住进园子里,我这鞋就损的厉害,这个月都换了三双了!”惜春接道。
她本就和瑾瑶关系好,如今贾夫人提到她娘亲,倒让她更亲近了。
黛玉轻笑:“慢慢走着没什么大碍,给我瞧病的大夫都说叫我多动一动,走一下倒松快点。”
看着对方没有血色的小脸,瑾瑶对这话不是十分相信,左不过住在别人这里客随主便,不想麻烦人罢了。
“那你们还真是厉害,我就不行了,要我住这么远的地方,没有轿子或者骑马,我是不住的!”
“五妹莫要靠在石头上,当心着凉!三表妹,这里可有休息之处,我们过去休息下吧,平时少有走动,这一走腿脚都酸了。”年楚瑶见瑾瑶累了便替她开口。
“有的,有的,这里离缀锦阁不远,我们去那里歇脚!”
瑾瑶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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