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
“看来她恢复得太好,已经有了多余的精力拿来和我耍小心思上。”
“……”
穆国丞瞥秘书一眼,“提点提点她的医生,有的时候,没必要那么尽力地去治疗她的腿……或许偶尔打错一两针,不小心溶解掉一些肌肉,损坏掉一些筋骨,我们穆家,倒也不会那么刻薄地去追责。”
秘书会意,垂头:“我明白了。”
穆国丞叹了口气,悠悠地看向桌上被风撩起一角的文件。
“……果然,儿女这种东西,还是废物一点比较让人安心啊。”
.
同一栋大楼,总经理办公室。
穆雪衣坐在一个木画架前,画架上夹着一张素描纸,她正愁眉苦脸地握着一只削得扁平的碳素笔在上面艰难作画。
画架后方,充当模特的葛薇浓坐在椅子上支着下巴,已经睡着了。
脖子都画痛了。
穆雪衣弄得满手的黑碳,抹了一下鼻子,鼻尖马上变得黑乎乎一坨。
“阿浓,快来看看。”
葛薇浓被叫醒,睡眼惺忪地从高脚椅上下来,走到画架前方。
看着素描纸上那团东西,她眯了眯眼,“嗯?你画了猴子捞月?”
“什么猴子捞月?”穆雪衣声调扬高,“这是你!”
葛薇浓:“……”
“唉。小穆总,”她由衷地拍了拍穆雪衣的肩,“放弃吧,真的。你应该明白的,你没有文艺细胞这种东西。”
穆雪衣摇头:“不可能,阿月她就什么都会,又会做生意又会画画。我总不会这么倒霉吧?写情书的文学细胞为零,画画的文艺细胞又为零?”
葛薇浓轻笑:“何止啊。小穆总你本人……”
顿了顿,语气转低。
“……不就是个大写的零?”
穆雪衣捡起橡皮就砸向葛薇浓:“我是1好吗?”
葛薇浓非常灵活地接住了那块橡皮,嗤笑:“您说这话,自己信么?”
穆雪衣很坦然:“当然。你看我大名就知道了,穆、雪、1。”
葛薇浓:“?”
穆雪衣看着画纸上那一团糟,直接撕了下来,有点烦躁,“再去给我换个画画老师吧,找岸阳最好的。我就不信,名师还出不了个高徒。”
葛薇浓坐在一旁的沙发扶手上,双臂抱着,“我搞不明白,你现在又要做建邺的项目,又开始发展公司内部的人脉,已经忙成这样了,干嘛还非得挤时间学什么画画啊?”
“你不懂,我有情敌了。”
“什么情敌?”
“……说了你不懂。”
葛薇浓叹了口气,“好吧,你说我不懂,那我就不问了。不过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别光顾着画画,项目需要收购的地皮……”
穆雪衣放下笔,正了神色:“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
葛薇浓:“怎么了?”
穆雪衣:“我的意思是,收购位于市中心商业街十字路口的那块地。”
葛薇浓:“那块地……之前听你说,好像刚刚被周氏收购了吧?”
穆雪衣:“没错。”
葛薇浓:“周总能愿意让给你吗?”
穆雪衣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所以今晚找机会问问她,看能不能从她手里买过来。”
葛薇浓提醒道:“对了,还有一件事。今晚你要去复诊的,这个月照例要给脚踝上打的三针,别忘了。”
“行,我知道了。下午下班后,你先送我去医院,然后再回碧云兰亭见阿月吧。”
穆雪衣又拿起笔,在纸上随手画了一个圆圈。
然后她也不知道该画什么了,盯着那个歪歪扭扭的圆看了好阵子。
唉。
没有艺术细胞的人,连圆都画得像个煎烂了的鸡蛋。
.
周枕月下班的时候,收拾桌上的文件夹。
拿起那份昨晚曾带回碧云兰亭的红色文件夹时,才竖起来,里面就滑出几片铅笔削过的碎屑。
小艾眼尖,看到了,马上问:“哎,您什么时候用起铅笔了?”
周枕月面无表情地把那些碎屑拂到桌子旁边的废纸篓里,淡淡地答:“不是我,是雪衣。她最近在画画,兴许是不小心弄到我的文件里了。”
小艾:“小穆总怎么突然开始画画了?”
周枕月:“……”
周枕月第一次发现穆雪衣开始画画时,就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为什么向来对画画不感兴趣的雪衣,会突然对画画感兴趣了呢?
她沉重地舒出一口气,靠进椅背里。
除了白鹿停,她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
难道是那五天过于美满的恋爱,让穆雪衣无法再忍受和自己这不尴不尬的关系?
雪衣是不是……开始憧憬那种正常的爱情,不自觉的,把目标转成了更容易获得圆满结局的白鹿停?
周枕月揉了揉太阳穴,闷闷地自言自语:
“我或许得和她说明白一些……”
小艾下意识问:“说明白什么啊?”
周枕月皱着眉,破天荒地开始回答小艾这种越界的问题。
“……其实……我已经不怪她了。我想她好好过日子……”
“可是……”她闭了闭眼睛,“我要怎么开这个口呢?”
小艾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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