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其实确实是有点困惑的。
“昨天晚上我被上头拖去出任务了,所以没能察觉到纱夜家出的事。”森鸥外晃了晃被三角巾吊起来的胳膊,语气竟然有点可怜巴巴,“而且我刚回去挨完骂就跑去擂钵街帮你把中也接回来了,中间一直没休息,脑子有点糊涂,于是看到五条阁下就……”
爱丽丝也很配合地泪眼汪汪:“林太郎你的肩膀疼不疼啊?”
“还好吧,只是被坏人一拳打骨裂了而已……哎哟,哎哟。”
“坏人”纱夜面无表情地掀了掀眼皮:“听说骨裂之后要少运动,我看森医生还是在家里静养比较好,不要到处跑来跑去了。”
五条悟“噗嗤”突然笑出了声,森鸥外带着怨气瞥了他一眼,继续试图用茶言茶语博得纱夜的同情:“黑蜥蜴他们的任务真的很难应付,昨天他们跑去擂钵街要绑架中也,我好不容易为中也拖延到了救出同伴的时间,结果遇到了‘横滨假面’那个家伙,真是倒霉透了。我这条胳膊就是被他——”
这下连福泽谕吉看向森鸥外的眼神都微妙起来,只有中也还被蒙在鼓里:“原来昨晚是森医生帮忙拖住了黑蜥蜴那帮人啊!谢谢你!不过昨天‘横滨假面’也帮了我,你们为什么会打起来呢?”
纱夜凉飕飕地说:“可能横滨假面就是看森医生不顺眼吧。”
森鸥外:……?
今天的纱夜怎么阴阳怪气的?!
五条悟简直乐不可支,他像一条猫猫虫一样蹭到纱夜耳边,低声说:“人偶小姐竟然也学会损人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纱夜不动声色地挪开了一些,果断开始下逐客令:“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谢谢各位关心我,接下来也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打算一会儿回去再睡一觉,各位还有什么安排?”
福泽谕吉最有眼色地第一个站起身:“那我就不再叨扰了。”
“等等。”纱夜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为了庆祝哒宰和中也入学——”(两个孩子的脸立刻垮了下来)“——我打算在周日晚上开一个入学派对,福泽先生和乱步有空吗?”
福泽谕吉没有怎么考虑就点了头:“有空,届时我会和乱步一起来的。”
纱夜第二个看向森鸥外,眼神明确无误地表达了一个含义:你怎么还没走?
森鸥外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纱夜今天对他态度这么恶劣。
莫非是五条悟告诉她自己参与了绑架“羊”的孩子、引诱中也出来的行动?
这倒也说得通!
不知道自己背了一口无形黑锅的五条悟还在一旁悄悄和中也聊天(“你平时都喝什么牌子的牛奶啊?”),森鸥外暗暗在心里给他记了一笔,像往常一样温和地同纱夜道别:“那我和爱丽丝就先告辞了。爱丽丝,和纱夜说再见。”
爱丽丝一下子扑到纱夜怀里,搂住她脖子甜甜地说:“纱夜再见~”
在被抱住的瞬间,纱夜有些僵硬。
“……爱丽丝再见。”
片刻之后,她的声音也还是软了下来。纱夜帮忙理了一下小姑娘金色的长发,犹豫几秒后问:“周日晚上的派对,森医生和爱丽丝愿意来吗?”
“好啊。”森鸥外欣然应允,“之前我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纱夜没忘,她只是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反悔而已。
“我会准备好吃喝等大家来的。”她把森鸥外和爱丽丝送到门口,“既然胳膊受伤了,回去就好好休息吧。武斗派的任务都很危险,森医生还是少参与为妙。”
森鸥外换上鞋,微微笑了一下:“身不由己啊。”
这有什么身不由己的,明明都是个人选择。
纱夜没有驳斥,她觉得从昨天在擂钵街见到森鸥外开始,自己的情绪就一直处于失控的边缘,要是开口反驳了可能会更加难以控制。
回到客厅,五条悟已经自顾自地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波子汽水趴在茶几上“咕顿咕顿”地喝,太宰治和中也缩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嘀嘀咕咕地交流昨夜发生在擂钵街的事情。
“五条先生。”纱夜叫了他的名字之后,稍犹豫了一下,“谢谢你。”
五条悟晃着玻璃瓶,瓶子里的小玻璃珠和瓶壁相击,发出“叮当叮当”的清脆响动:“纱夜酱要谢我什么?”
“谢谢你在昨天晚上帮了我。”
她没有明说,但是五条悟知道指的是把失去意识的纱夜扛回家这件事。
“作为报答,我要来周末的派对。”五条悟说。
这不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甚至纱夜原本就计划着请他来。所以她欣然应允,还问了五条悟想吃什么。
“那当然是甜、甜——的东西!蛋糕,冰淇淋,布丁!”大猫猫直接在地板上躺了下来,说到布丁的时候甚至高兴到打了个滚儿,“布——丁!布——丁!焦糖的布——丁!”
太宰治向他投去有些嫌弃的眼神,把不明所以地中也往后扯了扯:“不要和傻子密切接触,会传染。”
还没等中也说什么,太宰治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样又把他往五条悟那儿一推:“不对,你已经是傻子了哎!算了,还是放你跟同类玩去吧,傻子贴贴~”
五条悟猫猫虫一拱一拱地在地板上缓慢移动:“贴——贴——”
纱夜:……这样的人真的能做好高中老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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