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蓝色长发的咒灵掏向衣兜,本来想再拿点人干存货,但掏了个空。
啊,刚才走廊上跑出来阻拦的保镖已经全部用完了。
他自然而然地开始寻找普通人作为自己的人干补充——哦,对了,身后的床上不是还睡着一个老头吗?
“你在找谁?”
又一个“茈”在他脚边炸开,就像是戏耍一样让真人不得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五条悟身上。还没等真人回答,夏油杰就嘲讽地一指他身后:“如果你是想把那只老猴子抓过来利用,那可就晚了一步。”
因为纱夜早就醒了。
在真人离开她身体的那一瞬间,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的纱夜就立刻夺回了控制权。她对刚才自己的行为记得不太真切,所以在恢复意识的头几秒还有点懵,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上一秒还在下班回家路上,下一秒就趴在一个脸色很臭瞪着她的老头床前。
五条悟夏油杰他们三个开始乒乓打斗起来,而纱夜在嘈杂的背景音中小心翼翼地问:“那个……请问您是?”
首领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开口就想要骂人,结果因为喘气太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串咳嗽。纱夜赶紧去拍拍他的背:“慢点慢点……别急,我不是坏人,你别怕。”
首领:你说这话你自己相信吗?!刚才拿刀架我脖子上的是谁啊?!
想到这儿,首领倒是心念一转。他伸手指向纱夜伸手打成一团的真人和夏油杰,装作虚弱地说:“他们闯到我的病房……”
趁纱夜回头,他迅速将手伸向床边纱夜带来的太刀,打算立刻在此地将她了结!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刀柄的那一刻,一只纤细白瘦的手不急不缓地将太刀取走了。
“这儿似乎不是你的病房,而是你的卧室吧,首领大人。”
太刀重新被架在了首领脖子上,根本没有受骗回头的纱夜举着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虽然我忘了自己究竟是怎么到这儿来的……但是我还记得自己在失去意识前究竟想的是什么。”
首领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你想干什么?你想胁迫我得到什么?!你……是港口黑手党的人,还是其他组织的人?”
纱夜的表情冷了下来:“我不想胁迫你,我也没有什么非得要胁迫你才能得到的东西。我只是产生了针对于你的恨意,恨你恨到想要杀死你罢了。趁我的恨意还没有完全消退,我劝你乖乖闭嘴,不要再激怒我,我不想因为你这种烂人背负上一条人命。”
首领挣扎着还想说话,但是看到“茈”爆炸的地点越来越接近床铺,纱夜本能地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待太久。
“站起来,从床上下来。”纱夜用没拿刀那那只手很轻松地拎起了首领的后颈皮,“我带你退到安全的地方去。”
首领本来想斥责她的失礼,但是当纱夜单手把他像是提一根小萝卜一样从被窝里拎出来之后,老头儿很识时务地乖乖闭嘴了。
刀依旧架在首领的脖子上,和他的颈动脉只有薄薄的一层皮肤和结缔组织相隔。老头儿在被纱夜拎狗一样拎到墙角的路上一直在绞尽脑汁地想,琢磨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惹到了这样一个战斗力强大又对他满怀怨愤的姑娘。他从自己还没得糖尿病的时候开始想起,一直想到自己上礼拜找了个茬扣光了黑蜥蜴的年终奖都还没想到什么线索。
“我得罪的人太多了,你还是给一个恨我的理由吧。最起码我也要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死。”老头罕见地服软了。
纱夜把老头在墙角处放下,拿刀逼着他坐下来之后,冷冷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我恨你是因为你伤害了我的朋友和家人,逼迫他们不得不违背本心,放弃了本可以得到的幸福生活。但我要除掉你的理由不是因为我恨你,正义的英雄不应该为了私人恩怨杀人,我如果要除掉你,那也只能是因为大义。”
“你是破坏横滨和平的罪魁祸首,如果某天我要杀死你,这就是理由!”
首领惊愕地瞪着纱夜,半晌后,他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明白你刚才为什么会跑来问我那些糊里糊涂的问题了!你这个蠢货,天真的蠢货,真是难得一见的正义的蠢货!哈哈哈哈哈哈哈!”
纱夜没有气恼,她警惕着战局的变化,同时也继续用太刀逼迫首领乖乖坐好:“什么问题?我不太记得了,你能复述一遍吗?”
首领摇了摇头,嘲讽地笑道:“小丫头你刚才跑过来胡言乱语了一通,大致意思也就是自己想做正义的英雄,规规矩矩遵守正义之道清除我们这些邪恶的黑手党;但是你的好朋友却自甘堕落地加入了我们,想要通过内部掌权的方式约束黑手党的行为。中间还夹杂了一些幽怨的唠叨我就不赘述了,总之你就是不理解你们之间的分歧,也不明白究竟谁对谁错,是吗?”
纱夜沉默了片刻,轻轻点头:“……是这样。”
“无所谓对错,因为这个世界同时需要你们这样的人。”首领嗤笑一声,“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但拥有这种可笑天真理念的家伙在横滨也不少,最让我头疼的就是那个‘横滨假面’……不过你应该不是他,那家伙是个男的。如果‘横滨假面’的头盔下头是你这样的漂亮脸蛋,黑蜥蜴那帮混小子估计都不舍得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