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从身形上看去都是女子,此刻正站在树下不知道在说什么。很快, 小的身影好像摸出了一支笛子横在唇边,大一点的站在原地没动,只是背对着容成姣挺直腰,将双手反负在身后。
容成姣听不见什么笛声,但是她分明伫立在原地,那两人却像是被一双手一样推动的离她越来越近。
几秒后, 那个个头小小的少女放下长笛, 正巧朝左边迈了一步。
那张脸便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了她的面前。
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容成姣瞳孔骤然紧缩,下意识往后踉跄几步, 脚下一歪,险些就要摔倒。
“小姐!”
尖叫声还没来及响起,容成姣立刻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
原本背对着她的女子速度极快,眨眼间便瞬移到了身旁,一把牢牢将她搂在怀里,力道大得仿佛要把人勒断气一样。
但是她喊自己什么?
她茫然看过去。
抬起眼帘的刹那,一双她再熟悉不过的眼睛对上了她探寻的视线。
“幼、幼心?”
容成姣神色有些茫然,她似乎忘记了自己还身处梦中,第一反应居然是想问问清楚面前突然比自己成熟厉害了多的女子,为何褪下了一身朝服,换上了像琴心一样的利落劲装。
想改行进御林军队了?
“小姐!小姐不要怕,云溪不会离开你的!”
啊?不是幼心?
云溪是谁啊?
好像有点耳熟。
面前的景象再度陷入了一片混沌与模糊,容成姣被横抱着,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一样,只能无力地躺在女子的怀中。
“你忘记了我,没关系,这些回忆我先替你存着。等到了那天,一定要记得来找我取回你自己的东西。”
细密的浅吻如同微雨一样落在她的发上、额前、眉眼之间,铺天盖地的果香此刻都变得荡漾缱绻了起来。她的理智在此刻彻底消弭,身躯诚实地去迎合着来自那人的一切。
云溪?幼心?
不。
是什么名字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她。
最后的氧气似乎也被抽走消散,视线和所有触觉自此堕入无限的黑暗……
“陛下?”
“女皇陛下……醒醒。”
心脏重重一跳,容成姣的眉尖极快地蹙了一下,隐约好像听见有一道熟悉的嗓音在唤她,肩膀好像也被人温柔地推搡摇晃着。
可是眼皮沉重地黏在一起,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睁开。
她只能用自己目前能发出的最大音量嘤咛了一声。
殊不知,她自以为的好大声落到现实中的人的耳朵里,却是细若蚊喃,小得要命。
祁央弯下腰听了半天也没听清睡梦中的容成姣在哼唧什么,只能无奈扶额直起身子。她望了望窗外将白的天色,心疼地叹了口气,收回了手,一边想让她再多睡一会,一边又担心君王一天不早朝是否会有不好的影响。
皇帝真的太难当了。
不对,她这个潜在老婆加明面上的御史大夫也很难做。
哎,这大概就是爱与责任的左右为难。
不过好在,祁央没纠结多久,容成姣自己就醒了。
大概是维持趴在桌子上的姿势太久,容成姣从梦境中抽离时又是一阵精神恍惚,刹那间只觉得浑身肌肉的酸胀感像潮水一样涌上。她痛苦地扭了扭脖子,关节发出一连串的咔嗒的脆响。
“陛下。”祁央连忙扶住她,“您觉得怎么样。”
拦住了胡乱甩胳膊的容成姣,祁央担心她扭伤到自己,估算了下时间后连忙按住她,真诚请求到:“我来给你按摩一下吧,要是落枕或者扭到了不是闹着玩的。”
神志好像终于回笼,容成姣稍一偏头就看见了那张贴近的面容。
祁央贴得很近,甚至虽说是请求,双手却已经好似极为熟稔地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容成姣已经尽可能地在放轻呼吸,但彼此交织的热气和吐息已然完全混杂在了一起,沾染上了对方的一切。
蓦地,梦里的一切瞬间席卷了她的大脑,容成姣像只受惊的小猫一样瑟缩了一下,继而从脖颈到耳朵尖,都迅速蔓延上一片晚霞般的动人绯红。
“您怎么睡一觉后像变了个人一样。”
祁央察觉到了容成姣的躲闪,有点委屈,跨起小脸儿,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狗狗。
“抱、抱歉。”容成姣赶紧整理好乱七八糟的心绪,抬起胳膊,停了下后放在了祁央的脑袋上,很有技巧性地摸摸头安抚道,“来,好好按,不然我可要克扣你下月的银米。”
“遵旨!”
祁央一秒开心,赶在容成姣早朝前为她进行私人按摩。
她虽然年龄不大,但是手劲刚好,把容成姣弄得舒服地哼哼喵喵的。
在这短暂的闲暇时间,容成姣趁机问了问祁央关于这段时间杨科是否有作妖。祁央暗自回想每每这家伙想要给自己的工作捣乱的时候,最后总是被迫搬石砸脚,便笑而不语,容成姣从她的表情便已然明白了一切。
说起来,琴心那边的结果应该快出来了。
如是想着,容成姣决定先跳过这个她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的人的话题,转而似是调侃般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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