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啊!怎么不能?你把不会的都抄来,我把解题的过程和需要掌握的知识点给标上。
人家挺高兴的。但林雨桐觉得她估计当初找自己没完没了的话唠,其实就是等着混熟了说这句话的。两口子都是机关内的小透明,工资就那么些,给孩子请老师那是觉得没戏的事。于是,抓住一个算一个吧。
但可能也因为比较好说话,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出今年来的那个小姑娘还挺和气这样的话。部门这边扫地的阿姨都跟林雨桐主动打招呼了,以前也没顾得上吧,相互错个身就过去了,忙嘛。现在人家主动问:“小林,忙着呢?”
林雨桐回人家一句,“过去送一份译稿……您忙!”然后点点头走了。
有一回急着赶时间,在电梯间等电梯太慢,她急的跑楼梯。可拖地的阿姨拎着水桶往下走,怪慢的,然后林林雨桐顺手帮着往下拎了几层,放到指定的地方走人了。再之后到哪个部门人家保洁阿姨都能给指点。这个说,张主任这会子不在,你还得等。那个说,小林来了?李主任在小办公室。
后来连收发室的大爷和后厨都有人认识她了。
参加了个运动会,好似直接的好处(?)就是这些,再然后该干嘛还得干嘛。许是年终评奖的时候考虑到为集体取得了荣誉,然后给个先进?谁知道呢。
但到哪都有认识的人这种感觉好似以最快的速度摆脱了萌新的身份,一下子就像是单位里的‘老人’了。不知不觉得,其他部门的八卦偶尔都能听到。
然后林雨桐打听单位里是不是曾经有个叫黄爱华的领导的时候就比较容易。收发室的大爷就能给答案,“是老领导了。咱们部里D群口的……后来这不是病了吗?老领导卸任了,主动要求的,说要给年轻人机会。”
哦!这样啊!
那之前说的妇联、工会这些应该都是兼职或者是挂职的。
现在身体好了,身上没有实职,其实跟这边的单位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有些老部下可能会给个面子,可也没平白无故的去照应一个仅仅两面之缘的人。
得了!就当时一场邂逅,别抱期待为好,正经的先把活干漂亮再说。
在这样的机关,也不是说没有上升的空间。相反,其实到了一定的年限,级别总是会上去的,比基层相对来说,要公平很多,上升只是时间的问题。自己说的这个不动,是说别管级别升不升,干的其实都大差不大。有些人还不愿意升上去呢,上去了活更多更细碎了,专业得干,领导职务得干,光是会议就不知道多出多少,忙的飞起,工资却没多多少。至于自由度,别想了,上面一层一层的,你抬头看看,上面永远有人。
就像是梅姐,干了二十年了,级别早上去了,但干的活有差别吗?
嗯!要说差别还是有一点的,担子更重了。重要的会议等闲都不敢让年轻人上,就怕出纰漏,于是,她自己的压力就越大。因此,在这样的靠业务能力的部门,是不会说打压年轻人的。觉得你行了,绝对会叫你上的。工作年限这东西是固定的,大概率上你并不会比前辈更早的到达某个位置。
也是因为如此,梅姐叫林雨桐接连跟着四五场会之后,试着叫林雨桐上。开会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就怕应对不好。
已经递了辞职报告的小毛多少有些后悔,当时梅姐叫她和林雨桐一起,应该也是一样的打算,结果她这边先撑不住了,那就林雨桐上。
梅姐是会议的时候全程跟着,比她上场的时候还紧张。但又不得不说,这小新人做的很好。是的!她拿捏词汇拿捏语气都特别准确……比如,需要强硬的地方她表达的很明确,需要委婉的地方她表达的很温和。这是要瞬间做出判断而后给出的反应。互传的时候还会遇到问题,就是将外语翻译成汉语,很多意思的表达上,你得能用咱们常用的官话套话表达好,这可不容易。到现在很多人翻译汉译外不打磕巴,但外译汉的时候都磕磕巴巴,官话套话照稿子念,那行。现场流利准确的表达,太难了!但林雨桐完全不会,就像是手里有现成的翻译稿一样,特别顺畅。
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有很丰富的理论积累。不干翻译的话,去秘书科都能混一碗饭吃。
但很多东西吧,是优点也是缺点。比如说拿捏的最好的词汇语气这里,好处不用说。但弊端也一样存在:你怎么能确定你表达的一定是对方的意思呢,万一出一点点纰漏呢?这种揣摩它不属于你的工作范畴。你要做的就是做好你的本分,仅此而已。
因此,一场下来,林雨桐接到的先是批评:你怎么会认为你能每次都完美的理解上面的意图呢?你怎么就知道你每次的理解都是百分百正确的?万一一次失误,你知道这关乎的都是大事吗?
这样的批评对吗?
对!
绝对的正确。
要做这个工作,这方面绝对得注意。林雨桐表示虚心接受。
然后梅组长这边才批完,边上钟实也提个小建议:“小林啊,你得知道,语言是一种工具,仅仅是一种工具。工作的只是语言,而掌握语言的我们……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明白吗?”
梅组长跟着点头:对!违和的地方可算是找出来了。一切都很好,可就是哪里别扭。现在秦处点出来了,她恍然大悟,这别扭的地方就在于,这姑娘坐在那里的存在感太强了。穿的也不出格,就是最简单最严肃最古板的穿法,妆容也很素淡,没有过分的描眉画眼。头发原本是长发,现在还把长发剪了,很干练的短发,体制内的很多姑娘都留这样的头发,有些模糊性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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