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家等着,我过去还能顺便看看孩子。
真不是很乐意你过来的。
四爷没时间跟他说这事,只问说,“我三叔最近忙什么呢?”
没忙什么呀?
“我最近忙的什么似得,没顾上跟他们喝酒打屁的。不过上回谁来说了一声,说是你三叔辞职要做啥生意?但具体的不清楚,怎么了?”
“要是不忙,约一下老杜,今晚上家里喝酒去,我打听点事。”
这么正儿八经的!
金保国就摸电话,“那你先回,我去找老杜,半小时以后就过去。”
林有志拾掇了两下酒菜,客人就来了。也不去别的屋子,就在厨房得了。男人嘛,抽烟喝酒的,这烟味对孩子不好,在厨房就行。弄个小方桌,灶膛前面一放,暖暖和和的,就得了。
老杜以为是四爷手里的钱要往出放呢,就承诺,“你放心,一万一年利息一千八。你算算,这十万下来,收利息一万八,比你的工资都高。要是有五十万,一年利息就九万。我说贤侄啊,有些人觉得咱这高利贷属于断子绝孙的买卖,可你得反过来想,有些人就等着这钱下锅呢。偏人脉关系里,有没有这种又能力且能借钱给他的人。他不得想别的办法呀?只要出利息肯借给人家,人家就念这个情分……”
这个咱不评论人家,只要对方不犯法,咱就管不着。
“杜叔,找您来还真不为了这个。”四爷主动给倒了酒,“我是为了我三叔的事。”金保奎那时候怎么进的基金会也不知道,反正人在基金会。桐桐说叫查,此人不作奸犯科,在村里名声还挺好的,不为富不仁,也不仗势欺人,这么一个人有问题也一定出在基金会上。
这么大的镇子,相互周转钱,没有谁比老杜更清楚了。
果然,被这么一问,老杜就有些吭哧,好似不好答。
四爷就道:“杜叔,我能私下问,那一定是出事了。你们之间有没有资金往来关系?要是有,你得小心。这事要是大了,拉扯多少人进去可就不好说了。”
听的人心肝颤的。
林有志就道,“保奎那人一向稳的很!能出啥事呀?”
林雨桐从外面进来,“就是都觉得他稳,才觉得他不会出事。可信他的人越多,这事闹起来肯定就越大。”
连桐桐都扔下孩子过来了,金保国就急了,“老杜呀,赶紧的,早说早想法子,别把人给陷进去。”
老杜真觉得这个事吧,他不讲究!他把杯子里的酒都喝了,小心的朝外看了一眼,声音都低下来了,“我也是听到一点消息,说是保奎也打算干加工厂。”
啥玩意?
老杜伸出手指了指药材加工厂的方向,“这个厂是咱们自己人盖起来的,怎么盖的,花费了多少,只要有心,这都能算出来。一年的分红下来,厂子能赚多少钱,大家心里大致都有数的。才这么大点的规模,说实话,钱就不少赚了。脑子活泛的这能不动心吗?厂子的投入其实不大……”
真正值钱的其实是处理药材的技术。
这个却得自己把关,有时候自己忙不过来的时候是叫林有志去的。自己知道这个行业的根底,可别人只看见硬指标的投入不大,却完全不知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道理。哪怕是药厂的工人,换个地方试试去,能再出来这样的成品才见了鬼了。
但大家的普遍认识里就是这样,你干厂子能挣钱,我没想着跟你一样挣钱,但哪怕我挣的比你少点,可厂子是属于我的,赚的再少比种地强吧。
在座的一听就明白这道理了,林有志嘴角动了动想说不是那么一码事,但林雨桐摇头制止了。她只嗤笑一声,“所以,他是想自己弄厂子?”
老杜替金保奎辩白,“他不在咱们村咱们镇弄厂子打擂台,地方选在别处了。这里面肯定有别的乡镇的意思,说是地都是不要钱的,只要能带着熟练工去……”
金保国就说,“这也不对呀?那厂子不花钱不花钱,没有几十万也下不来吧。他手里哪里来的那么些钱?其他乡镇人家要是有这个钱,直接干就行了,便是要技术,高价挖也能挖两人过去的。干啥叫他掺和进去。”
四爷啥都明白了,“他出钱,别的乡镇出地。他这个钱怕是集资来的,可谁敢把钱给他?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说着,又给老杜添了酒,“他是打着这边加工厂的旗号,叫人家往里投钱的吧?”
老杜嘿嘿就笑,“谁都知道这是下金蛋的母鸡,可能入股的只有咱们村的人,其他人眼热的很。保奎跟别人说的,说辞也不一样。有些好糊弄的,就说是跟你们关系好,可以拿钱说项,私底下入股,入暗股。有些精明人不信这个话,他跟人家说,咱村的厂子是集体的,集体挣的再多那是大家的,说桐桐忙来忙去的,图啥?谁不为个钱呀?!面上不能挣这份钱,这背后另起炉灶总是能的。就跟那个电视上演的,那个大宅门的二奶奶似得,用自家的生意挤兑自家的生意……毕竟人为财死嘛,人说千里做官为的吃穿,是这个道理不?放心,保奎那人很讲究,真等将来赚钱了,肯定得给你们一份干股。”
可他娘的这么操作,我说的清吗?
林雨桐都恼了,“别怪我不讲情面,这不是我讲不讲情面的事。人家要干什么厂子,那是人家的自由。但是打着我的旗号这就不行了!我这就马上找人,发一份声明,然后张贴出去,用大喇叭通知。”说着就摸电话,“另外,我得找个律师来,对有损我名誉的事,我要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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