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林同意帮着夏收,还收到大半蛇皮袋子的麦子。她跟四爷的加起来,得有八百斤了吧。这要是磨成七零粉,也能有五百六十斤面粉。再加上两人每月有供养粮加起来六十一斤……林雨桐咋舌,这其实啥时候都有过的相对好的人。
村里很多人绝对想象不到别人这个世上有人能过上天天吃白面的日子。
再加上林大牛,这人可太能干了。三夏抢收,他回来说,农场得昼夜巡逻,晚上估计回不来。林雨桐也没当事,这个时候确实是忙。可她再是想不到,林大牛干啥去了?
他跟周鹏生两人,晚上接着巡逻的名义,占了农场碾麦场那一块,说要在那边巡逻。
那边堆着秸秆,防火工作特别紧要。一个个的都是拿工资的,不想担责任的多,也就没人抢这差事。结果林大牛也不是不怕苦的,当天堆起来的秸秆堆,他晚上重新给倒腾两回。因为那麦子要么是牲口拉着碾子碾出来的,要么是用麦打出来的,绝对弄不干净。他们先下手为强,用铁叉将秸秆挑起来,挪开,另一个赶紧敲打一遍,再挪开。如此往复,赶在天亮,还得把秸秆堆回原来的位置,怕别人看出来。每天晚上靠这法子,能收获半袋子的粮食。两人把这活坚持了一个月,等林雨桐发现的时候,菜窖里已经吊了八袋的小麦了。一袋小麦大致也就是五六十斤,按照五十斤算,这也四百斤了。
林大牛还感叹,“现在晚上麦场上都是人,都在倒腾呢。可惜我们当时弄的太着急了,不仔细。现在人家弄一晚上,还能找出一两斤来。”
行了!可以了!这就很可以了。
虽然这么着腾出来的粮食多是瘪一些的,但好歹是粮食呀。
林大牛照例扔了一大捆子红薯藤给兔子,如今除了两只大兔子,还多了十二只小兔子。要不了两月,估摸着再添两窝没问题。
把兔子喂了出来,闺女就把水给端来了,洗漱完,一碗凉拌面塞手里了,紧跟着就端来一个碟子,里面是今年新腌的蒜薹和蒜,现在吃这个最开胃。
林大牛坐在边上,指了指凳子叫闺女坐,“再有两月,就算是十八了吧?”
对!咋的了?
林大牛吸溜了一口面,“我瞧着农校那边的学生,在试验田那边来来去去的,女娃娃还不少……”
啊?
“元民一个人过,一个在那边,我瞧着那些娃娃也是坐卧不忌的,别再惹出啥事来。”林大牛说着就喝了一口面汤,“爸是舍不得你嫁人,可姑娘大了终归是要嫁人。夜长梦多的……不如抓紧把婚事给办了。”
林雨桐:“……”怎么就坐卧不忌了?
哦!四爷给院子里打了个压力井,这天热洗漱的时候赖的去挑水,这边近,就从这边打点水。尤其是傍晚天擦黑的时候,有些姑娘外面不穿衬衫,就是那种小背心,搭着毛巾端着盆子就过去了。
“是不是您听到啥闲话了?”
那能没闲话吗?那有些小姑娘就是有心眼。大夏天的要是撞上……肯定容易出事呀!
这边正说着呢,林爱勤来了,在院子外就喊呢,“叔,四丫,在吗?”
在!
自从林美琴走了,这三个倒是常来这边。有时候做点啥吃的,给林大牛送一份。林爱勤手巧,做活也快,之前给林大牛单做了一双鞋,话是那么说的,“我给别人做,那肯定有人说闲话。可给叔您做,那没人讲究。要真是啥也不管,才有人指摘我呢。您要是不嫌弃,您就拿着。您养了我小了,我没本事说养您老,但这点心意,您要再不收,我都不好出这院子了。”
今儿过来,带了一碗饺子,“尖椒茄子的,叔你尝尝。”
成!林大牛也就接了,那边林雨桐给夹出来一碗腌制的糖蒜,虽然糖少,但酸口的更适合这边的口味:“上次的蒜薹估计完了,这个是蒜,上次没腌透,没给你们带。这个回去,要是累了不想动了,就着饼子就是一顿饭。”
林爱勤也接了,林雨桐送她出去的时候被她拉住了,“你也用点心,不行就叫元民把后门给封了,大小伙子一个人,那姑娘进进出出的,像话吗?你要是拉不下脸,叫你二姐给你撵人去。她泼辣,啥话都说的出口。”
别!可别!没事也成了事了。
她回来的时候林大牛就看她,一脸都是:看看!背后有人嘀咕呢。
成!林雨桐就知道林大牛的意思,回头他就去跟四爷说了,转天四爷就叫了村里的老支书过来催婚了。带了两斤猪肉,两斤点心,两瓶酒,两篮子甜瓜。
这都是有默契的事,林大牛满口子答应,当天就拍板了,“订在八月十五吧,好日子。”
四爷主动就说了,“结了婚我搬过来住,我那边把大门扩一扩,借给试验站,挂牌。那房子就当办公用房了。”
林大牛愣了一下,看自家闺女,这不跟招赘一个样儿了吗?
“不是招赘,就是陪您住着。你一个人我能放心呀!”林雨桐就笑,“以后有孩子了谁给我看?”
林大牛就笑,笑着笑着突然就哭了,“你们不嫌弃……我就跟你们住。”
是!以前没家人,后来有家人了,得来的全是嫌弃。他是从没想过会跟闺女一块的生活的,能住那么近便,已然是侥幸了。
总之,四爷这个表态,林大牛比之前的干劲更大。以前这院子他没想大拾掇,总想着一个人够住了,但现在这就不行。肯定不够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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