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电厂肯定受影响了,这边建成之后,在机器正式运行之前,在一个不大的仪式上,一般是要杀一只鸡,拎着鸡脖子绕着电厂撒一圈的血,不是啥封建不封建,好似留下的规矩是这样的。为了弄这只鸡后勤费了老鼻子劲儿了,撒鸡血的时候都没问题,那么多的工人大家都默契了认可了这样的做法。意思就一个,肯定是还是希望能平平安安的。
结果呢,才开始试发电,从县里的电力局下来了一个带电作业工作组,人家那带头人是一边在高压线上进行带电作业,一边拿着语录背诵,并且在进行工人培训的时候也是这么讲的。
林大牛一看,这些个脑子简单的二百五。他在这个点坚决不去电力局那样的地方,真的,他觉得进行铺线作业挺好的。他在办公室每天听听进度,每周坐车下去一两次看看,电线杆子是重,拉电线也不大容易,但是也比高压上带电作业还要玩那一套安全的多。
这里面还有进村进户,这是要把电线拉进每个单位,每个住户家里的。就像是入了冬了,大队的喇叭吆喝着,叫家家户户都得留人,要安装电线通电了。
电这玩意大家在县城都见过,但就是吧,知道这玩意是要钱的。
林爱俭回娘家,大家就围着问呢,你家用电了,这个钱咋算呢?林爱俭一下子就成了中心,“数灯泡呢。一个十五瓦的一个月一毛五,一个二十五瓦的,一个月二两五,四十瓦的可贵了,一月四毛。我说屋子里有灯就算了,我们家那口子偏说厨房没有不行,再给厨房拉了一个,我都不敢用二十五瓦的,就十五瓦的,一个月也得三毛。”
哎哟!那这一年不得三四块钱呢?
“可不得吗?”林爱俭就道,“好是真好,但也是花钱。”
“那也不能那么算,这煤油不也得花钱吗?”
“拉倒吧?煤油动不动就没票了,想买也买不着。”
“那也没黑的谁把饭吃到鼻子里去,对不?我看呀,我家就拉一个灯泡完事。”
“一个灯泡拉哪去呀?拉你屋里还是拉你儿子媳妇屋里去?叫我说,还是叫孩子们搬出去住,这电啥的都直接拉好了。”
议论纷纷的,看这电该怎么拉。
林雨桐不管这个,想把每个屋里包括厕所都得拉上线。这个不用跟谁商量,包括林大牛在内,不管是小时候他有记忆的老家,还是当年随父母住的大学,亦或者是他舅舅家的小洋楼,那都是气派的很。怎么用电人家知道。
从门口带门厅再到每个房间乃至于厨房和储物的地方,以及厕所和院子,都拉线了。怕别人觉得过分,都是要了线四爷和杨建国在家自己干的。现在就是这点好,国家给安装到位,没有任何费用。从人工到材料,都是一样。不过是后期,灯泡要是不亮了,得自己换而已。
家里人有读书的习惯,十五瓦的灯泡肯定不行呀,还是得四十瓦的。而且按照灯泡个数收费的标准马上要被淘汰了,完了就是公示栏。用了多少电公示出来,回头给人交多少钱。
一有电,家里一下子就亮堂起来了。村里的汉子开玩笑,说是开着灯睡觉,瞧着老婆都比平日里白了。
白不白的四爷不知道,四爷就知道看见那么大的肚子多少有些心理阴影。月份越大,这肚子的妊娠纹越是明显,他的心理阴影就越大。
“这回真没事。”桐桐坐在炕棱上,睡前得四爷帮着烫脚才行,勾不着了。她动了动脚,“你试着按一按,没有浮肿。”
有过一次教训,我能不小心吗?
四爷果然摁了一下,是没见浮肿。可这肚子大的……尤其是一会儿这里凸起一块,一会子又哪儿凸起一块,分不清是手还是脚的在肚子里踢腾,瞧着能不怕吗?
“能顺利的到日子吗?”
林雨桐给自己号脉,然后摇头,“难。有九个月其实就差不多了。”
双胞胎能留到九个月就不错了。
那要这么算,都过不了年吧?
够呛。
四爷就打算进了腊月就不出门了。可好像不出门还不行,今年的雪少,冬天旱了。咋办了?浇地吧!河水结冰了,本来水就不大,再加上上游在用水,对面的农场也是在截留用水,这边想灌溉都难。
咋办呢?
借了抽水机,把池塘往干了的抽。能浇多少是多少。如今的池塘跟之前可不一样了,之前那是野池子没人管,都是淤泥。后来这池子清理了,淤泥都弄上来肥田了,池子清理的就特别深。如今从里面抽水,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吧,但至少能起到一点作用。
池子里的水没了,正好把养了这么长时间的鱼给捞了,大家分了好过个肥年。
林雨桐在院子里都能听见好大的声响,那么些人呼喊着抓鱼呢。村里有两个野池子,不是叫樊主任一直给里面割草喂鱼吗?见四爷抽干了水浇地,又起鱼。在试验站这边抽完之后,也借了抽水机过去,把开荒出来的种着小麦的地能浇灌多少算多少。
怎么说也是借了四爷弄来的东西,村里那俩大池子,当真是出了不少鱼。韩队长叫了大槐给这边挑了两大筐子的水产。有鱼有鳖有泥鳅有黄鳝还有水蛇。连淤泥也一次性给清理出来了。多少年的池子了,全村可是分了不老少。林雨桐又问谁家有吃不了的,她买。那卖的人还不少,都知道林雨桐是要做月子的,且还是怀了俩,这生孩子之后用的多了。她一说换,好些人都给送来了。林雨桐又换了大大小小的鱼两筐子,用松柏枝在家里给熏了,要给老家、省城和部队那边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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