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去单位找了夏文茂,跟他说了,“家里放了一些,另外的都放老宅,您要用就跟大姑商量着用。还有几十筐子果子,三四百兔呢。爷爷奶奶的老朋友,还有一些学生,大姑和您估计得帮着跑一跑……”
夏文茂就明白了,给家里送的就是由着自家媳妇娘家那边霍霍的,自己这边――确实指望不上。再多的东西也轮不到自己身上,老丈人还想再升一升呢。或者干脆风干了直接邮到京城,给自家那大舅子送去了。
他也没客气,全盆接了。叮嘱四爷,“晚上住下,明儿再走。”
四爷给老宅送了,也没住。借的卡车,还要还的。老爷子叮嘱着,“你买票做火车,叫司机开车走。”怕路上不安全。
四爷应着,可上了路跟司机换着开,也没啥事,安全的到家了。到家的时候半夜三点!
半夜三点,听着女婿回来了,林大牛才放下的睡下了。他不知道女婿是干啥去了,闺女只说今儿有事,许是都回不来。他也没追根究底!
可第二天一瞧烟酒,尤其是那烟,他就明白了,“你上省城了?”
林雨桐这才笑,“山上果子,各家养的兔。给省城送了些!他们要总动的关系多,用的上。”
林大牛的视线就落在泡在水盆里的脏衣服上。女婿的衣服上蹭黑了不少,这是用的拉煤的车。闺女说送了一些――这一些只怕不能少。
这俩娃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的想法感受,他们好似都能知道。他们总是想法设防的叫他在亲人面前保持着体面。
怕他这个当爹的被人瞧不起吗?
然后林大牛很快就成了学校的教导主任了。
怎么升上去的?
如今的高中只到高二,林大牛带了一个学期的补习班,专抓几个有些外语底子的孩子外语,这里面有一半考上了大专,比其他文理科考上的总数都多。
这可是实打实的能耐。
再加上周鹏生的关系,算不上啥官吧,好歹算个头头了。他今年的任务就是主抓补习班,高考成绩说话。
然后就发现,林大牛开始变的忙了,中午孩子还是会管的,下午放学自己回家,他得管学生晚自习,然后回来差不多就晚上十一点以后了。
这哪行呀?
林雨桐就发现林大牛的奋发是阶段性的。他惫懒一段时间,然后突然的就冒一下。她无法解释人家这叫谋定而后动呢,还是纯属心血来潮。就是担心这么个年纪了,人熬的受不了。
四爷给林大牛出主意,“靠着您一个人,这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您的任务是带出更多的好老师来……”
林雨桐在边上马上搭话,“组织教学小组,您是管着学校的教育工作。重点是提高老师的能力,不是叫您手把手教学生的。就是要代课,您白天照样多给孩子们上课都行,晚上的自习,该叫新手老师多练练手。”
是吗?没当过老师的林大牛觉得自家这俩娃说的都很有道理,“那就……听你们的?”
乖嘛!
这过了中秋,天马上就凉了。冰天雪地的,可舍不得你半夜三更的往家里赶。外面别管多冷,在家里看看电视,烤烤火,哪怕回来备课批改作业呢,咱也舒坦,对不?
自家这俩娃也喜欢冬天,冬天有吃不完的好吃的就算了,最幸福的就是在热乎乎的炕上坐涮锅。铜炉火锅放在炕桌上,锅里咕嘟嘟的冒着热气。又是肉又是菜的往锅里一放,还有冰凉凉的汽水一喝,好爽呢!
干猪皮泡发了也能涮火锅,而且特别吸汤汁。两孩子特别喜欢吃,蘸着芝麻酱吃的香的很。
林大牛涮着绿油油的菠菜,问四爷,“是你们那实验棚里出的菜?”
对!口感怎么样?
林大牛扒拉了两下夹出来塞嘴里,客观的道:“嫩,没露天的甜。”
没错,就是吃个新鲜。
林大牛摇头,指了指外面,“我看这天,怕是不保险。那薄膜炕的住不?”
难不就难在这里吗?
怕风也怕雪,因此,给那几亩地的四周,立起木柱子。然后给四周和顶棚,都搭上草席子。风来了挡风,雪来了挡雪。太阳好了把草帘子卷起来,夜里气温降了,又把草帘子放下。
四爷就道:“以后薄膜做的好了,就不存在这个问题。抗风抗雪是基本的。现在只能用这笨法子了。刘伍带着人看着呢,今晚他们睡不成。真要落雪了,还得不时的清理草棚子上的雪,怕给压塌了把温棚给毁了。”
林大牛夹着菠菜,“光这份辛苦,这菠菜……得值多少钱?”他觉得便是再好,可也还是菠菜。没有肉的味儿,偏比肉还贵,真要推广这个,谁吃?
菠菜种的不多,主要是韭菜。这玩意年前出一茬,正月十五出一茬,过年包饺子,图个新鲜。四爷也不跟林大牛细掰扯这些,只问他说,“之前我二姑打电话,说是过年回这边过年。估计是都回来……我跟农场那边买了一头猪,年前您得跟我回村一趟,咱请人把猪杀了带回来。”
能买吗?私下里就敢这么买卖?林大牛被吓一跳,“咱有啥吃啥,可别叫人给抓住把柄了?”
“没事!能有什么把柄?收购站收毛猪才多少钱?可私下里买那价钱能翻一倍。他们想法子也要私下里卖的。今晚下雪,说不定就有羊被雪‘压死’了。明儿谁知道猪会不会莫名其妙的‘病死’。农场职工跟着多分红的事,上面连问都不会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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