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算是把婚结了,结了婚,小姑就不好再带着藤藤他们过来吃饭了。以后晚上他们自己在家开火。
一过五一,天热了,人家警局那边又通知呢,说是人找到了,肇事逃逸肯定是有罪的。但家里人想在民事赔偿这一块,对方的家属想跟受害人家属协商。
藤藤给对方的说法就是:“按照赔偿标准赔偿就行,这是我的态度。至于其他人,我干涉不了。”
然后人就一直不火化,扯皮呢!要三百万!
这显然不可能,对方是希望多赔偿一点,争取在判刑的时候,能争取量刑轻一点。可这家的老人受了家里其他子女的影响,坚决不让步,就要三百万。
真赔不起三百万。
没法子,最后还是走了法律程序。这事不难判呀,按照年龄,按照当事人本身情况,法院判决赔偿各种损失加起来四十八万九千六百五十二元。
再加上本身留下的八万多块钱的遗产和一套县城的房子,这个遗产的数额也不小。
这些人也是绝的很,处理这些遗产的时候没一个人通知藤藤,人家弟弟和妹妹把县城的房子一卖,拢共八十多万块钱,两人一分,再添了点钱,在省城给各自的子女购置了一套房产。
这事大伯娘打听的清清楚楚,而此时已经到了最热的七月份了。
空调开着,今儿都在这边吃烤肉。自己吃自己烤,羊肉吃了上火,主要是烤五花肉,用生菜包着吃,当真好吃的很。
电话的免提开着呢,大伯娘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传过来:“……人家把钱分了,回头老头和老太太直接给扔在乡下没人管了。大热天的,叫老人住着朝南晒的果园房里,屁股大点的地方,倒是通着电了,可连个风扇都没给老人买。有人看不过去,拿了家里不用的风扇给送去,结果,人家只接了点灯,连个接插线板的地方都没有。”
藤藤就不能理解,“村里又不是没房子,干嘛把老人撵到田里去住。”
“老两口原来住的地方,那不是在村口吗?”
嗯!
“靠着公路的房子,如今可值钱了。卖肥料卖农药卖农资,人家就要这种靠着路边,大货车能调头的地方……”
“所以就卖了?”
“他们要在省城给儿女买房,这不是一家分四十多万,钱不够吗?那老院子又卖了三十多万,两家一分,这钱也就大差不差了。”这不就给卖了吗?
藤藤不想跟那家人再沾上关系,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去。
大伯娘却觉得,“凭啥不要,好歹四十多万该归你,凭什么便宜别人去。”
桐桐就插话问了一句:“他们分钱不说就算了,那丧事怎么办的?也没通知藤藤呀。”
大伯娘愣了得有半分张,才‘哎呀’了一声,“丧事还没办呢!人怕是还在医院的太平间里呢。这么丧良心的,钱分了,人就扔那儿不管了。”
顿时,这烤肉都不香了。
他们为啥不管的,还不是都等着藤藤呢吗?
果然,一直拖欠着人家医院的费用,人家当然得报警了,当时签字的家属不接电话,这尸体总得认领吧。这才辗转找到藤藤。
反正一天三百五的费用,从四月底到七月初,两个半月,接近三万块钱。
藤藤垫付了,在通知了那边的爷爷奶奶之后,人在省城火化,然后骨灰带回老家安葬。紧随其后,藤藤将叔叔和姑姑告上了法庭。
他们怎么对老人的,她管不着。但是该她那一份,这次是非要不可。
这一告,那可热闹了。对方找不到藤藤在哪儿,便去大伯娘家叫骂,大伯娘那嘴上是饶人的?几乎天天在家干仗。
四爷给大龙打电话,“不要起冲突,不行就报警,用手机拍下来。”
桐桐在边上道:“要是再来,就叫大伯躺下吧,心脏不好,刺激不得,然后来省城‘养病’。”
讹不出三五万了,咱也不罢休。谁还不会耍无赖了!估计是闹不出结果,又四处打听藤藤,一会子是老人病了,托人给大姑捎话,叫藤藤回去。一会子是想来省城,说是私下协商,一家子人走什么法院呀?
藤藤也没露面。
七月份呀,真热的能要人命。天气预报说是最高温度三十九摄氏度,可实际上地面温度能达到四十一二度。两个快八十岁的老人,在果园的小房里中暑了,然后上吐下泻。先开始是老太太,老头儿就叫人帮忙,说买点止泻药。
邻人好心,给买了,送来。可中暑的上吐下泻,不是说用止泻药就行的。一拖两拖,连续一周的高温,要了老两口的命了。
有味儿了,路过的人才发现的。
完了!老大留下的遗产法院还没给分呢,老头老太太没了。
好些人都说,当时要是给人家亲闺女二十七八万,估计也行。父母和女人,三个人平分就完了。到了老人手里呢,你们姐弟俩看着分也行呀!如今好了,只顾着分钱高兴了。死了的仍在太平间不管,活着的往外一推,也不要了。
现在好了,人家亲闺女告到法院了,要是老人还活着,说不得二十来万给那边也就打发了。可现在呢?另外两个继承人没了,人家有子女的情况下,有你们什么事。
可以说这个变故快到谁都没有想到!
藤藤最开始是真没想要,她有顾虑。总怕是分了那二十多万之后,以叔叔和姑姑那么做派,这老头老太太往后非得折腾她不可。今儿病了,要来省城,你给照看吧。冬天了,家里冷,你给接去住一冬吧!这种事绝对避免不了,所以,她干脆躲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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