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锻炼着呢。”老金急着说话,“我说的不是这个药……”
“啥药呀!”老林就说,“还有别的病就要早说,抓紧治。”有大病基金呢,往医院一送,治就完了呗。
老金老泪纵横,“没人管,活的不像个人样……”
老林看他这样,得了,叫个救护车吧,咱往医院去。
总好过叫人在小区门口这么闹要强吧。老林跟谁都没提,弄到救护车上拉医院去了,检查做了一遍,结果还是老样子,人家说坚持锻炼,心态平和,注意饮食,没啥大问题。
把老林弄的莫名其妙的,问老金:“你是哪不舒服,你得说。也不是孩子,说不清楚哪不舒服……”
老金问人家大夫,“我这年纪,才哪到哪……可就是那个事,觉得力不从心……”
老林:“………………”好容易终于明白那个事是哪个事了!然后老脸臊的通红。
医生是个中老年男人,被这么一问,先是愣了一下,才笑道:“老哥,到了这个岁数,保养为要。尤其是不能太激动……”
“没法子,娶了个年轻的,要是没点用,人家不高兴……”
医生:“……”是我说的太隐晦?还是这个老哥霍的出去。
老林赶紧拦住话头,“那没事就好……没事我就把人带回去了……”
幸好没碰到熟人,要不然脸丢大发了。
把人送到小区门口,这就得了呗。老金临走的时候叮嘱,“……有一个什么前列腺什么通的药,广告上说效果可好了……亲家你等一下,我给你拿那个说明书去,你买的话给我带两盒……”
把老林给支在门口了。
老金去了得有十多分钟,下来的不止老金一人,还有徐芳。徐芳拉他,他就推搡一下,然后把报纸递给老林,“你看看……效果都在上面写着呢……”
徐芳能气死,“你可别丢人了!”
老金还说她:“我还不是为了你!”然后跟老林掰扯,“这个女人压不住,我不行了,看她那骚情的样子,出去就跟人家跳舞,抱着就不撒手……”
越说越不像个样子,老林没法听了,转身就走。
后面还叮嘱呢:“要买几盒,买十盒人家赠送十盒,我要那赠送的就行……”
老林坐在车上看那报纸,就是忽悠老年人买这种药的那种虚假宣传册子。在药店和医院门口,以前老有发这个的。后来整顿了,医院门口都不多见了,就是一些散兵游勇,四处给老人发呢。他是碰见了就给别人了,有些人要这个回去攒在一起,多了好拿去当废纸卖的。
上面写着编造的例子,什么八十岁的老头娶了二十八的年轻姑娘,来年生个了老来子。什么八十七的某某某,还能旦旦而伐。
老林一下车,就给把报纸塞垃圾桶里去。啥是为老不尊,这就是为老不尊!
他是没打算跟闺女和女婿说的,这种事怎么说?
可徐芳会说的,主要是没把人看好,怕怪罪嘛!在电话里她跟桐桐小意的说话,“……我是今儿感冒了,发烧烧迷糊了,人躺在那里醒不来,啥动静都听的见,但就是气不了身。结果他跑出去了,还麻烦人家林工……”
这也情有可原!病了没人管,对吧。
可老金找自家爸是为啥的呀?
徐芳脸更红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他这年纪了,身体又不好,我都跟他分床睡了,但也在房门口的客厅睡,晚上也不关门,我肯定能照顾到。但就是他不肯消停……觉得我不进去睡是不安分……”
懂了!
这种事说奇怪也奇怪,说不奇怪也不奇怪,那种三五产品的药私下买的那么火,不是没原因的。
徐芳赶紧道:“那个……我会看好的,就这一回,再不放他找林工了……”
桐桐回来的时候,老林面无异色,也没有要说的意思。
但肯定是给林妈说了,她偷偷的问老妈,老妈就‘呸’了一声,“别拿这事跟思业说,要面子的人都受不了这个……”说着,还跟自家闺女说别的,“早前我就听那些跳广场舞的人说呢,说这个老金……见了女人堆就网上凑,听人家说话。可他呢,一张嘴就是他的肾不好……那话没法学。这就是人说的,谁也不知道人老了以后是啥样。有的人老了,那真是老的体面。可有些人老了,那真是越老越不要脸皮。真就是撕开脸皮的活……”
真遇上这样的,只儿女跟着丢人。
林妈就说,“我跟你爸要是老到啥也不讲究的份上,你就把我们往养老院一送,压根就别管。”
放心,你跟我爸呀,到不了那个份上。
可吃那种药是真的很伤身体,林雨桐还是跟徐芳说了一声,不敢花钱给买那种药吃,再怎么折腾都不行。完了又隐晦的跟金思甜提了一句,把金思甜气的能咬碎了牙。
这种事在自家丢人就行了,他就是找刘大山,自己都没这么生气。
可他倒是好,找到人家亲家公那里去了。这也就是思业,要是换个人,跟老丈人住着,然后亲爸就这么糟践,这日子还能过吗?
丢人呀!
马上拿了电话,打过去把老金一顿排揎。
可老金也觉得可可怜了,这人老了,就不是人了吗?一点正常的需求,就被妖魔成这个样子了。他是真哭,越想越觉得了无生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