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父亲不务正业,母亲两胎又都是女儿,林清舒、林瑜希两姐妹在林家并不受待见。再加上在林瑜希十八九岁时父亲便与母亲离了婚,跟一个女人跑了,她们与林家几乎没什么来往。除了逢年过节,或者是林老太太过大寿时,林瑜希会去参加一下,平常时候并不露面。
林瑜希无心站在那儿听林筠洮与朋友酸里酸气的对话,抬脚正欲经过她们时,忽然被林筠洮拽住胳膊,“林瑜希,我跟你说话呢!”
“你在跟我讲话?这是你和大你十四岁的姐姐讲话的语气?”林瑜希微微侧身偏向她,语气发沉,“我看你近二十年的学算是白上了,大学四年的思想道德修养课是走后门过的吗?”
“你……”林筠洮咬牙切齿地怒瞪着她。
林瑜希嗤笑一声,没再理会她的胡搅蛮缠,抬脚一步步消失在尽头的拐角。
“你这姐性子够烈的啊?还是个大学教授,怪不得这么高冷呢!”见林瑜希没了踪影,林筠洮身旁的朋友才开口讲话。
“切,大学教授又怎样,还不是个嫁不出去的四十岁的老女人。”
这话落进周沫的耳朵里,眉梢不悦地跳动了下,她沉着脸抬脚走到门口,与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啊,你没长……”
林筠洮被撞到了鼻子,痛得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下意识地就要破口大骂,还蕴着泪水的眼睛眯缝着,瞧见赫然立在她跟前的周沫,前后不过几秒钟,瞬间转了语气,声音渐柔,“周……周总……”
林筠洮是个不知名的小记者,之前多次想要采访周沫都没能约到时间,今日好巧不巧地,两人在洗手间撞见了。
闻着一缕若有似无的鸢尾花香,林筠洮抬手揉了揉额头,觉得下一秒,她就能晕过去。
“抱歉,你没事吧?”周沫仔细打量了她几眼,听声音辨认出她就是方才与林瑜希在门口争执的女孩儿,眉眼间透着疏冷。
“没……没事……”林筠洮小女孩儿样儿娇滴滴地回答,双颊不知何时染了点点红晕,透着几分羞赧。
“没事就让开!”周沫这话没什么语气,但几个字组合在一起,却是格外有力。
“恩?哦……”
林筠洮愣愣地错开身子,双眼直直地盯着周沫,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
与林瑜希和两个孩子道别,周沫未再过多纠缠,一个人开着车往公司赶。
汽车在红绿灯路口停下,车窗半降,周沫微微侧眸,便见着一旁同样停车等候的牧马人驾驶座内,一男一女正忘我地亲吻。
周沫胸口跟着一阵悸动,烦躁地升上车窗。周沫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什么时候,林瑜希那女人也能像刚刚牧马人车上的女人那样主动地亲吻她就好了。
路口的指示灯由红转绿,周沫轻踩油门,透过后视镜看那辆车里的男女,忽然笑了。
让林瑜希主动吻她?想都不要想。
周沫赶到公司时,好友米楚正坐在她办公室跟男友煲电话粥,见周沫推门进来,米楚才匆匆挂了电话。
“不是刚度完蜜月?”周沫懒懒地瞥了她眼,下巴微抬,眼神略过桌上的一大捧娇艳欲滴的玫瑰花,问:“你老公送的?”
“嗯呢!”米楚倾身凑近桌上的鲜花深吸了一口气,眼角眉梢都挂着掩不去的笑,“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艾莎吗?”
“都是玫瑰花,有什么区别?”周沫抬了抬眼皮,瞅了眼桌上的花,又满不在意地低头看文件。
“这你就不懂了吧,艾莎可是玫瑰中的劳斯莱斯。没有男人不喜欢豪车,就好像没有女人不喜欢香包首饰一样。男人把他们的最爱送给你,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他穷!”周沫回道。
“……”
“或者小气,但凡他有钱,怎么不直接送你辆劳斯莱斯?”
米楚眯缝着眼睛盯着周沫看了半晌,锋利的光从缝隙中射了出来,“周沫,我发现,你真是活该单身。”
被好友戳了痛处,原本挂着笑的脸颊僵住,周沫坐直了身体,双手交叉放在桌上,“那个……你知道……怎么追女人吗?”
周沫用的是女人而不是女孩儿,很显然,米楚没注意到其中的差别。
“那还不简单?投其所好,送些女孩子都喜欢的香包啊,首饰什么的,当然,最重要的是陪伴,像生日、情人节这样重要的节日,你必须要有惊喜。”
周沫将那话放在心里滚了一圈,想起林瑜希平时的着装和性情,觉得米楚这招用在她身上行不通。
米楚正绞尽脑汁地想着,忽然反应过来,“你不是早就订婚了?还打算追谁?”
“注意措词,是娃娃亲不是订婚,更何况那是他们老一辈自作主张,跟我有何关系?”周沫心里一直对乔依娜心存芥蒂,小时候受的欺负,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话虽如此,我看你父亲未必能由着你的性子来。”
米楚的话正中周沫痛处,她如何不知父亲固执的性子?正因如此,她才想尽快找到心仪之人带回周家,劝说父亲将那门荒唐的娃娃亲退了。
脑海中闪过林瑜希冰冷的模样,整个人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顿时没了信心。
***
好友度完蜜月回来,原本应该是要请她去酒吧好好庆祝一下的,但是周沫的姐姐周颍从国外比赛回来,今晚周府家庭聚餐,周沫不得不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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