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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珠丸恒次的话,让她的心虚感稍微消退了一些。
    再怎么说,那也是近侍啊!是本丸之中第一重要的职责,她真的能担当吗?而且,主公是僧人吧,数珠丸殿可以与主公谈佛伦道,一起抄写经文,她可对佛家这些东西没什么了解,得从头学起啊!
    “如何?”主公询问道。
    “我可以试试看。”最终,她这么说。
    僧人颔首。
    “给你时间考量…倒也无妨。”他道。
    优娜松了口气。
    “主公的信赖…日光长光,感激不尽。”她再度向着僧人行礼。
    ///
    从主公的居所出来时,她还有这种不真实的感觉。没想到尊贵的主公竟然希望她来担当近侍,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
    既没有佛道渊源,又不是什么传奇名刀的她,能有今日,全凭主公的爱重。为了不辜负那位僧人,她也该尽她全力才是。
    她呼了口气,快步向着长船派的居所走起。晨光渐明,日头向着天中靠去,本丸里已逐渐热闹起来。隐隐约约,似乎可以听见藤四郎弟弟们的笑闹声。
    “挖掘机!快去开挖掘机!”
    “一期哥,走啦!再不去开挖掘机,我们又要徒手挖穿大阪城了哦!”
    “一期机,挖掘哥停在哪里呀?”
    她穿过回廊,到了兄长的庭院前。
    “烛台切哥——”
    听见了她的声音,移门被推开了,身着寝衣的烛台切光忠从门后出现了。望见来人的身影,他在原地怔诧了片刻,旋即神情复杂道:“日光,你…修行回来了。”
    “嗯。”她点了点头,对着他慢慢地笑起来。
    一阵夏风吹得她额前的发丝轻轻扬起,额上有一片细红,那是前主用朱砂落下的家纹。远看还不分明,但走近了就会察觉到那是一朵细小的花。
    “……真是变化不小呢。”烛台切打量着她,目光越发复杂。若说从前的日光只是半开的花蕾,那如今则是花姿正盛的艳丽之时;即使是自己这样,与她日夜相处的亲眷,也根本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或者说……
    总觉得,日光长光在离自己远去了。
    刚来本丸的她,什么都不懂,什
    么都不会,什么都不知道,万事都需要仰仗着他,也信赖和依靠着他。但是,现在却已经截然不同了。历经过极化修行的日光长光,可能再也不需要自己,只会越走越远了。
    一想到此处,烛台切光忠就有些心思复杂。
    “过来一下。”他握住了优娜的手,带着她上了台阶。
    “……嗯?”优娜不解,却还是乖乖跟着烛台切进了房间。
    障子纸门一合,烛台切便紧紧地拥了上来,将头埋在她的颈间。他慢慢地嗅着她身上的气味,说道:“总算回来了。这一路上平安无事吧?”
    “嗯。”她反手抱住了他,说,“没有遇见危险,也没有遇见溯行军。”
    “见到前主了吗?”烛台切问。
    “是。我陪伴着他死去了。”她回答着,眼眸轻翕,语气不知道当说是满足,还是哀伤。
    “……别太为过去的事情伤心。”烛台切安慰道。
    “我明白的,兄长。现在的我,将尽全力为主公效忠。”她复又笑了起来。
    “你能这样想的话,再好不过了。”说着,烛台切缓缓放开了怀中的人,又问,“去见过主公了吗?他有说什么吗?比如再让你担当队长之类的——”
    优娜点了点头,有些为难地说:“主公说,想试着让我当近侍。”
    “……嗯?!”烛台切小愕一下,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来,“…近侍,竟然是让你担当近侍吗?这是…何等……”不可思议之事。
    她也有些腼腆:“这似乎不是我可以办好的事情…总觉得,很心虚呢。”
    “不知道该怎么说呢…主公对你的爱重,可真是叫人心情复杂。”烛台切光忠捂住了额头,“是因为你已经极化了的缘故吧?啊,我也…”也好想极化啊。
    ——可怎么他到现在都没法极化啊?!一点消息都没有啊?!时之政府在干嘛啦?!
    这回日光能极化,也算是倒霉中的运气,完全是时之政府怀疑她有奇特古怪之处,因此才让她试着单独旅行,想看看她会不会发生什么异变之类的……
    烛台切微呼一口气。
    很久没和日光相见了,总想和她多说两句话,是兄弟就要深入交流一下感情。他刚握住了她的手,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道声音:“日光长光——在吗!数珠丸殿说你在这里——你冷吗——!”
    烛台切:?
    是和泉守兼定在外面。
    “日光长光——你不是说我唱歌很好听吗——我来找你唱歌了——”和泉守在门外相当自信且阳光地说,“我现在就要唱了哦!”
    “?!”优娜瞳孔地震,连忙就想夺门而出,去捂住小兼的嘴。
    但是,已经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快睡觉吧……快睡觉”
    “再不睡觉,鬼之副长就来把你抓走吃掉——
    “快睡觉吧~快睡觉吧~”
    “鬼之副长的牙青又长!”
    和泉守兼定的歌声,遥遥传来。
    这一刻,本丸寂静了。
    漫长的寂静之后,则是无数只莺被震飞,大包平观察手册上被压了一道墨点。不知道谁的茶杯摔落在地,发出哐当一阵碎响;马匹从马厩狂奔而出,一台挖掘机在苗圃里打起了转。手入室的病床崩塌了,一瓶指甲油从桌上倒了下来,牡丹饼原地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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