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陆景舒侧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还以为阿迟觉得这样手感会更好。”
“……”
刚在一起不到半个小时,姜迟就生出了分手,然后一脚把她从车上踹下去的冲动。
迎着陆景舒的目光,姜迟咬了下牙,“我手欠,就喜欢扯东西。”
最后一颗扣子扣好,姜迟看了一样陆景舒的手,思索了片刻,把她带回了自己家。
姜迟很好意的把床让出来给她,抱着张薄被到沙发边上,说:“你要是困的话就先进去睡吧。”
陆景舒没有动,盯着她手上的浅灰色薄被,“你打算睡沙发吗?”
“是啊,”姜迟声音多了顿,继续说:“我睡觉不老实,压着你手不好,而且我今晚还要忙点事情,不会这么早睡觉。”
要忙的自然就是南吕茶的事。
闻言,陆景舒抬起了脚步,却不是进房间,而是靠着她走了过来。
修长的手指勾住了姜迟的衣摆,一点点收缩,衣料卷进手指弯里。
坚硬的指节抵着她的肋骨,眼神直视着她,说:“阿迟,我不想自己一个人,陪我好不好?”
陆景舒的脸色已经渐渐缓了过来,双眸含着水色,还真有一点病弱美人的感觉。
又来装可怜这招。
姜迟心知肚明。
但——
她眼睛像是被磁石吸住的铁片,直勾勾的盯着陆景舒,很没骨气地说:“好吧。”
姜迟把平板和电脑从次卧里拿到房间,拉开椅子坐下,把后脑勺对着陆景舒,说:“你要无聊就看看电视吧,我房间也没啥好玩的。哦,架子上的书你也可以看看。”
卧室贴着墙壁放了一个落地式的小书架,暖白色,一米二高,架子上有名著有关于设计、缝纫、服装衣料的专业书,还有些用来打发时间的网络小说实体。
这回南吕茶和他经纪人给的要求都很具体,甚至还给了她一个表演梗概,方便她发挥。
很快她就画出了线稿。
姜迟落下最后一笔时,脑中忽然莫名的出现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但有点慌。
她停下笔,想了想拿出手机找到了南吕茶的微信,他在上面发了挺多条信息,都是问自己和陆景舒的情况。
姜迟低头思索了片刻,先是说没事,随后把他们的要去具体总结成一段话,给他发了过去。
姜迟:除了这几点要求以外,还有别的吗?
前不久还在给自己发信息的南吕茶,突然就没了音儿。
她伸了伸懒腰,身子朝后一转,懒懒地看着书架旁的陆景舒,她正拿起最边上的《浮生六记》,结果哗地一下,从里面跳出来了一张卡片。
姜迟起身上前的时候,卡片已经被陆景舒握在指尖,唇角勾起弧度看着她,“这么有年代感的东西,阿迟还留着啊。”
确实是有年代感。
卡片不仅泛黄,边角褪了些皮,字迹模糊,连上面的卡通人物都是很久以前下架禁播的。
“我有存放旧物的习惯,而且这个对我来说很有意义。”
她看了一眼陆景舒的手,很随意地问:“你有看过这首诗吗?”
卡片上隐约还能辨认出字来,也能看出写字的人字迹很娟秀,写的是海子的诗——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注】
……
“看过,”陆景舒把卡片在指尖一转,随后重新放回书中,轻声说:“既然是有意义,那就好好放着吧,别弄丢了。”
“嗯。”
……
月色渐深。
南吕茶坐在保姆车内,看着手机上的信息,眉目多了几分厉色,不似平时的清澈阳光。
半晌,他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电话一通,他看着窗外沉沉夜色,敛容道:“这怕是不行。”
那头的人声音有些低:“再看看,不行那就接着做吧。”
“嗯。”
结束了这一通听起来莫名其妙的电话,南吕茶看了一眼前排的经纪人,说:“走吧。”
……
次日。
姜迟那颗保持着高度激昂情绪的心终于是歇了一点,但也仅仅是一点。
她虽然喜欢发朋友圈,但并不喜欢在上面公开出隐私,包括自己的情感状态。
最后想了想,她拨通了许昭的电话,打算把她和陆景舒在一起的消息告诉她。
现在是早上十点多。
许昭今天中午要开始直播,她一般七八点就会起来。
但今天通话铃声响了很久,即将要自动挂断的时候,那头终于按了接听。
“谁啊?”
女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能听得出来声音并不属于许昭。
反而更像是……荆若?!
姜迟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点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最后只能先把电话挂掉。
当天下午,许昭直播完以后,便给她播过来一个电话。
“姜宝儿,过两天李蓁的节目就要开始播了,你记得看啊。”
姜迟正在阳台给植物剪枝叶,干净利落地咔嚓剪着,“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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