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第一次觉着这个梦竟然这般真实。
    连香味都有。
    渐渐的， 她觉得自己的意识渐渐要清醒了， 身上的桎梏也好像逐渐消失了。
    等到她在此睁眼，嗯， 果不其然，眼前还是漆黑一片。
    她表示自己已经适应良好。
    但是，她怎么会睡着呢？
    她不是应该去找卫佐么？
    怎么会睡着了呢？
    甚至还做了一个这般真实的梦。
    顾卿卿无意识地拢了拢自己的衣服， 似乎，自己的身上还留存着梦中的香味。
    真的，是香味。
    “良玉。”
    顾卿卿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呼唤良玉。
    良玉却没有动静。
    或者说， 良玉根本不在房间之中。
    顾卿卿再一次感到这般的不安。
    这里到底是哪里？
    她掀开自己身上的棉被，赤着脚摸索着出去。
    如果她没有记错， 她应该是在镇南王的驻扎地。
    她慌不择路地跑着。
    因着不熟悉的缘故撞到了不少东西， 叮叮当当的。
    最终， 迎面撞上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小心。”
    卫佐那宛若流水击石般清润的声音又在顾卿卿的耳边响起。
    听到卫佐的声音， 顾卿卿瞬间安心了不少。
    “阿佐， 太好了，你没事。”
    “嗯，我没事。”卫佐轻轻地笑道。
    声音一如往日一般温柔， 甚至，更加温柔。
    顾卿卿也没多在意。
    “如今南云尚有些寒凉，卿卿还是莫要赤脚才是。”
    卫佐注意到顾卿卿雪白的脚丫子踩在了营帐的泥地上，沾上了几分脏污，神色一暗。
    “哦哦，我都没注意这个，我方才光顾着去……”
    “去找良玉么？”
    “额（⊙o⊙……的。”顾卿卿也并不意外卫佐能够猜到她要去找良玉。
    “无需找了，良玉她近日有些私事，要先行回到京都去了。”
    “是吗？好突然。”
    听到这个消息，顾卿卿无意识地皱了眉。
    良玉走的这么突然，顾卿卿也有些不适应。
    平常良玉对自己的日常起居也照顾得很熟练了，她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
    想到此处，她垂着眸，披散的长发从背后垂到胸前。
    “卿卿不高兴么？”
    卫佐帮顾卿卿撩了一下长发，熟练地拿出一支梅花玉簪帮顾卿卿挽了一个发髻。
    虽说简单，但是亦是相当干净利落。
    “我以后，亦会很好地照顾你的。”卫佐轻声地说着。
    所以，以后都不要用这些丫鬟了，好么？
    顾卿卿瞬间惊讶了。
    “这怎么可以！”
    在顾卿卿眼里，卫佐每日又要雕玉、又要忙卫家的庶务，甚至还要抽出时间来抄写经书。
    如果再照顾他，那她真的是要愧疚死了。
    卫佐见到她拒绝，流露出了伤心之色。
    果真，还是不要他了么？
    在卫佐眼中，不要他照顾=不要他=顾卿卿抛弃他。
    见到卫佐沉默，顾卿卿以为是他觉得她不识好歹。
    她连忙解释道：“我很好养活的，良玉有事，可以让雪璇照顾我。”
    “雪璇需要照顾那个阿姆。”卫佐平静地叙述事实。
    顾卿卿：……
    顾卿卿也确实不好意思跟阿姆抢人来着。
    “那可以再找一个。”顾卿卿再次提出建议。
    “卫家的人都不怀好意。”
    “那我们再买一个丫鬟？”
    “卿卿身上可有银钱？”
    顾卿卿：……
    其实顾卿卿也不是没钱，其实她的嫁妆还是蛮厚的，但是都不是现钱。
    她现在也肯定是不好意思跟卫佐要钱的……
    最终，顾卿卿还是妥协了。
    她的脑瓜子暂时还没有绕过来。
    无他，卫佐实在太执着于此了。
    甚至，她觉得，卫佐比良玉更懂自己。
    就好像这些事情都是已经做过千遍万遍了。
    而且，顾卿卿也确定了她的处境，她现在还在玉脉，只不过是在镇南王手底下的营帐。
    据卫佐说，这个营帐，是昔时他住过的，后来他虽然离开了玉脉，但是不知为何，营帐还是被保留了下来。
    顾卿卿这时候也才刚刚意识到，这里面，属于卫佐的“感觉”很浓。
    就像之前她嫁给卫佐那日，在婚房之中的感觉一样。
    依稀间，她好像记起来自己做了什么梦。
    似乎卫佐在某处……长留了之后，都会留下能够让她找到的痕迹。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诞，她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卿卿，我们去拜别镇南王罢。”
    听到了卫佐的呼唤，顾卿卿点了点头，任由卫佐牵手带她出去。
    她现在身上也穿了一身白衣，外罩一件蓝纱罩子，这身衣服是卫佐少时穿过的，给顾卿卿穿，倒也合适。
    再加上顾卿卿挽了一个偏向男性的发髻，远远看上去唇红齿白的，倒像是卫佐的兄弟。
    卫佐来到了主营帐，镇南王正在给顾卿和训话，见到卫佐和顾卿卿过来，稍微缓和了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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