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陶桃就在卧室里安稳地睡到了早上。
陶桃:“?”
她醒了,但没有完全醒,仿佛在做白日梦一般,坐在床上发愣。
隐约记得昨晚殷秋实排在后面去洗澡,独留她一人待在客厅里无聊。
屏幕上的主机游戏不会玩,书架上的游戏设定集看不懂,柜子里的高达模型怕碰坏,陶桃溜达一圈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干脆躺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剧。
沙发上,屋子里,到处充斥着殷秋实的气息。陶桃被这气息包裹,好似躺在他怀里一般,莫名感到一阵安心。
再加上刚泡完热水澡,又在浴缸里手冲过一发,她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不多会儿,便在电视剧的贫乏对白中睡了过去。
再睁眼,就已经是白天了。
陶桃呆愣愣地坐在床上,整个人恍如隔世。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挪到床上的,如果不是半夜梦游,那就只能是殷秋实把她搬过来的。
他会不会顺道来个偷袭play?毫无防备的睡颜,不经意露出的半截酥胸,光溜溜的大白腿,时隐时现的情趣内裤,那画面想想就刺激。
陶桃忍不住小脸一红。
然而低头一看,睡衣完好无损,内裤完好无损,就连床单被褥,都只有自己一个人睡过的痕迹,凿出了单人份的坑。
陶桃:“……?”
不会吧不会吧,他不会连那种场面都能把持得住吧?
真是个当代柳下惠?
陶桃不禁皱起眉头,开始思索殷秋实不举的可能性。
如果他不是不举,那么使劲浑身解数却依然勾引未遂的鸡巴杀手陶桃,未免显得太没面子了。
跟个自作多情的笨蛋似的。她忽然理解了吃不到唐僧肉的女妖精们是什么心情。
心有不甘地撇撇嘴,她便叁步两步翻下床,系好睡衣扣子,踢着拖鞋来到屋外。
本以为会撞见在沙发上打野铺的殷秋实,结果客厅里竟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唯独餐桌上摆了个茶鸡蛋、一碗粥外加两根油条,还附了张手写的字条。
陶桃拿起字条一看,才知道殷秋实已经出门上班了,桌上是特意为她留下的早餐。
字条末尾,还信誓旦旦地强调道,他昨晚睡的沙发,绝无半点儿不合适的举动,请陶桃务必放心。
放心个大头鬼,真是块带不动的青铜木头。
陶桃叹了口气,拉开椅子坐下,尝了口碗里的粥。
意外的温热。
胸腔和胃,忽然间暖了起来。
意识回到现在,陶桃正坐在餐厅里,盯着眼前的热咖啡发呆。
和叁年前殷秋实为她准备的那碗热粥不同,这杯咖啡很烫,烫得肺腑生疼。
突然,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不好意思,让工作耽误了点时间。”
陶桃抬起头,周楠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
他手忙脚乱地把电脑包搁在一边,拉开方桌对面的餐椅坐下,拿起菜单,朗声问道:“吃什么?”
明明是深秋,他额头上却沁着汗珠,说话上气不接下气,似乎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陶桃不禁面露微笑:“不着急,先缓缓,我也是刚到。”
周楠愣了愣,猛然察觉到自己激动过了头,忙放下菜单打起哈哈:“对哈,是我心急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真是万能的叙旧开场白。
“还是那样。你呢?”陶桃轻巧地把问题抛了回去。
周楠挠了挠头:“我也差不多。”
陶桃“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开始低下头搅拌咖啡和糖。
气氛瞬间变得尴尬。
或者说,是周楠单方面觉得尴尬。
难道话题就此终结了?他拿起纸巾擦了擦汗,叁番五次地欲言又止,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既哄陶桃开心,不让她觉得无聊,同时又不让她认为自己油嘴滑舌,是个不靠谱的男人。
毕竟他万万没想到,许久不见的陶桃,似乎比跟殷秋实交往时,要更加风情万种,更加令人惊艳了。
惊艳到他搜肠刮肚,极尽毕生所学,也想不出一个恰当的形容词与之媲美。
周楠啊周楠,你说你是怎么回事,平日里在投资方面前能说会道能言善辩的,怎么到这里就哑巴了?快让你的叁寸不烂之舌支棱起来啊!
他在心里暗暗批评自己,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掌,已经急得攥成了拳头。
结果还是陶桃率先打破了沉寂:“公司运行的怎样?”
“还不错。”周楠连忙接话。
“那件事之后……对业务有影响吗?”陶桃说的很隐晦。
但周楠一听就知道,她指的是殷秋实去世的事情:“说没有,那肯定是假的,不过他下属够拼,硬是扛过去了,现在周转得还行。”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我们在开发他的遗作。”
“还是解谜游戏?”陶桃问。
“对,等做差不多了,就免费给你玩一玩,权当帮我们做测试了。”周楠对这一箭双雕的计划很满意。
陶桃微笑着答应下来,心想,那家伙对解谜游戏还真是热衷,死了都不忘给人出谜题。
“对了,”她忽然想起来,“他有没有跟你提过我?”
本意是想知道,殷秋实有没有在更早之前见过她。
结果却从周楠嘴里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提!天天提!每天一副沉浸在爱情当中的幸福样子,狗粮撒得满天飞,让人恨得牙痒痒。”
陶桃登时愣住:“虽然我指的不是这个……”
但听起来还挺甜。
说到这话题,周楠忽然来了劲,后槽牙咬得吱嘎作响:“说来就怪,他成天跟个闷葫芦似的,从没见他对工作以外的事情感兴趣,见着你连联系方式都不敢要,后来怎么偏偏把人给追到了呢?”
酸啊,他像坐在高高的柠檬山上一样酸。
“等等,”陶桃忽然听出盲点,“他不敢问我要联系方式?”
但他们明明第一次见面时,就在病房里交换了微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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