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磕什么头啊!朕就问问。”他待朝臣们一向宽大为怀,不是有碍政务的事,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装不知道。这若不是皇后今日提起女子学堂,这辈子都不会再过问纳兰明珠曾经干的那些破事。
纳兰明珠额头抵着地毯,沉声道:“全部被内人毒死了。”接着又为自己的夫人开脱,“内人说她们是祸害。奴才听了内人一席话,也意识到她们是祸害,便没追责。”
康熙:“......”那么多人竟然死了。盯着趴在他不远处的老臣,声音陡然变冷:“她们不是祸害。是你的心术不正,想用她们去干祸害人的事。”
“是是是,皇上斥责的是。奴才早意识到自己错误,奴才现今改邪归正了。”纳兰明珠等着皇上继续骂他呢。
却听道皇上语带嫌弃地,冷声说:“你说你一个朝廷重臣,怎么能被一个妇道人家捏在手里。辛苦培养的人,她竟敢尽数毒死。是她太嚣张,还是你太窝囊?要不要朕,赐你休妻?”
纳兰明珠又嘭嘭叩头:“是奴才的错!不关内人的事。皇上要责罚,就责罚奴才吧,都是奴才造的孽。幸亏内人中止了奴才干的蠢事,奴才才未能犯下更大的罪孽。何况内人为奴才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辛辛苦苦半辈子,奴才就是个死,也不能休妻。”
康熙扬了扬手:“滚出去吧。”这个奴才纵然是有千错万错,就凭知道感恩这一点,就还是个可以用的人。
纳兰明珠退出去之后,康熙的心情格外的好。暂不说美貌,就单说性格。看看这些福晋命妇们,稍微能持家些的,就手段强硬,想干涉男人的事。
还是皇后知分寸,温柔贤惠又识大体。
晋阳距离京城近千里路,六日后,也就是三月十九,康熙收到了庄亲王的奏呈,其中一项是说让民夫路上带货物的问题。说如此以来,民夫更加好征用,非但每人运送的数量不变,运送费用还可以再降下来一些。
康熙立即就给了回复:准,运费不必再降。
朕待百姓一片赤诚之心,希望百姓也能如此回报朕。能照时准点的把粮草送到地方,开创出民夫运粮的先河,比什么都强!
佟宝珠听说此事后,问道:“他们去晋阳只用了四天吗?一天骑马两百里路,孩子们能受得了?”
康熙看着摇篮中的三个娃,笑道:“这算什么!朕像他们这个年纪,已经登基了,要听政、要读书、又要练骑射,一天最多才睡两个时辰。”
佟宝珠心里虽然在腹诽着康熙喜欢拿年轻时候说事,但嘴上仍是说他爱听的:“那怎么能相提并论。皇上是千古一帝,古今中外都难以再寻出第二个出来,他们只是普通的皇子。”
康熙歪头看她:“皇后说的是心里话?”
康熙皇帝是不错,但离千古一帝还有些差距。佟宝珠不想再继续说谎,笑着转了话:“希望孩子们快些长大,长大了也为皇上分忧,皇上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一边盼着三个小皇子健康成长;一边盼着大清国更加繁荣昌盛。日子在康熙的期望中一天一天的流逝。
三月二十三日,晴空万里,蓝天白云。太子率领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六阿哥、七阿哥、八阿哥等一众皇子,由京城出发,出独石口,领军一路北上,征讨叛敌葛尔丹。
作者有话说:
第218章 幼稚
太子和几位年龄大些的阿哥出征了, 随后皇上带着皇后和三位小皇子去了畅春园。威严而又热闹的紫禁城,仿佛一下子虚脱了一般,留下来的人,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
就连讨厌某个人, 都显得那么无力。
后宫前所未有过的和睦平静。
荣妃快要被这种寡淡无趣的状态压抑死了, 心情沉闷, 总想扑腾扑腾, 闹出一些水花来。
“大阿哥在外面动刀动箭的打仗, 惠姐姐怎么还能坐得着啊!”这日午后, 她去了长春宫,摆出关心的架式说道:“我陪姐姐找个地方拜拜?”
惠妃也是闲得无聊。皇上在宫里时, 不管来不来长春宫,总是有个盼头, 盼着的时候也有心思打扮。现在皇上不在宫里,一点盼头也没了,这都过了中午,头发还只绾了一个髻,一枝钗都没插。
戴给谁看呢?净压着脑袋受累。
这有人来找她聊天解闷,本该是件好事, 但因为荣妃提到她最挂心的大阿哥,说话的语气里明显透着隔岸观火的意思,就不乐意了。
反击了回去:“老三不是也一样出征了。你想拜就拜,不用拉扯别人,大佛堂、钦安殿和奉先殿随时都能去。”
荣妃往她那边侧了侧身子, 沉声道:“那怎么能一样。老三还是个孩子, 就是跟着长长见识, 根本不用他上战场。大阿哥可就不一样了, 那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猛人,战鼓一响,会老实的呆在军营里不动?估计提着刀就冲出去了。”
惠妃正要喝茶,又把茶盏放了回去,扭头看荣妃:“你听谁说大阿哥杀过人?”
荣妃看戳着了对方的心窝子,心情瞬间不烦闷了。脸上不由的带了笑:“听皇上说的啊!在宁古塔,跟沙俄打仗那次。皇上不是还夸赞大阿哥勇猛。”
接着又道,“惠姐姐,看外表看不出来啊!你看大阿哥那么俊秀的一个人,怎么如此勇敢。大清国是马背上得的天下,功夫好,要说这是好事,可刀箭无眼,上了战场,哪有不挂彩的?咱们还是去拜拜,让列祖列宗、真武大帝、观世音菩萨保佑大阿哥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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