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变相的承认恋情了?
黄跃谦简直哭笑不得,吕然冉这不发言还好,一发言,事态发酵,更堵不住悠悠之口。吕然冉也懵了,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吴选出事,可她连去医院看吴选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没有人理解她的心情,她太需要发泄了,就任性这么一回,还好心办坏事…
***
任外界如何风浪迭起,躺在ICU里的吴选依然毫无动静,只有旁边监护仪显示屏上波动的参数,昭示着微薄的希望。
听说吴选被转移回北京的解放军医院后,周如叶立刻赶去探望他,在病房外,她又碰见了杜琴。
杜琴对吴选病情的上心程度出乎周如叶意料,完全是不遗余力、事无巨细。但转念一想,周如叶又有些感动,杜琴是个好母亲,她懂季司原,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才是关心他,知道爱他所爱的人。
周如叶不能进病房内探视,她在探视室里看了会儿监控视频,也不忍久待,怕看到吴选浑身包裹绷带的样子就心里发堵。
杜琴似乎有心事,面上没什么神采,她坐在椅子上等周如叶出来,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如叶,你中午有空吗?”杜琴柔声问,“可以一起吃个便饭吗?我有点事儿想找你聊聊。”
“当然可以,伯母。”
周如叶略有些诧异,难道杜琴这心事还和她有关?
杜琴开车找了家附近餐厅,她没有胃口,将餐单推给周如叶,周如叶也没推拒,迅速点了几道菜,便开口切入正题。
“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杜琴叹了口气,低头点开一条手机短信,递给周如叶看。
“喏,这是饶雄志发给我的。”
周如叶的手虚悬在半空中,听到饶雄志的名字时愣了半秒,随即接过手机。
“他部队里朋友不少,所以偶尔也能听到司原的消息,当然,他从来不会告诉我们,他向来是和司原一头儿的…”杜琴抿了抿唇,“除了这次。”
周如叶盯着手机屏,上面说季司原已经提交了报告,申请援助刚刚发生事故的日遗化武排查现场,参与后续的销毁工作。
上面还在审批。
……
周如叶静默着,心里对这条消息居然并不意外,她好像早就猜到了,季司原一定会有所行动,这才是他。
她将手机递回给杜琴,平静地抬眼:“伯母,您的意思是?”
杜琴见她神色毫无波澜,微微皱眉,忍不住问了个蠢问题:“你不担心他?”
“担心啊…”周如叶脱口而出,又低声重复:“担心死了。”
杜琴点点头,她想起儿子说过,如叶是个不爱把心思摆在脸上的女孩儿,这样也好,关键时候不会轻易乱了阵脚。
“如叶,吴选现在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他父母有多痛苦你也看到了,还有牺牲的那名军人,再怎么追加荣誉,他们的家人、爱人,余生也都会活在痛苦之中。”
服务员走过来上菜,杜琴立刻缄口,直到菜上齐了她们俩也没动筷。
杜琴十指交握,酝酿了片刻,接着刚才的话题。
“不是我故意阻挠或是心软,我也代表中方参加过国际性的学术研讨会,保卫国家、为国争光有很多种方式,并不一定要这样拿血肉去牺牲。更何况是司原,我相信以他的能力,在任何领域都能达成他心中的愿景……”
她看向周如叶,又是一声长叹,倾身轻握住周如叶的手。
周如叶对上她美艳的眼眸,看到里面有慈爱,甚至还有恳求。
“司原参军的这几年,我也时刻都在担惊受怕,数着日子等他回来,现在眼看着他就要回来了,突然又做这种决定,我实在接受不了。”
杜琴喉咙里泛起哽咽。
她其实有些无力,甚至于悲哀。这种事,为人父母劝不动儿子,居然还要依赖于一个外人。虽然周如叶是她认定了的儿媳妇,但她现在毕竟还不是季家人,总有亲疏之分。
周如叶明白了杜琴的意思,她是想让自己去劝季司原,让他回心转意,用最安稳的方式度过他最后半年的军旅生涯。
周如叶缓缓抽出手,她承受不来杜琴这样充满希冀的眼神,因为她打定主意不会去劝季司原。
“伯母,司原下这个决定,肯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会因为旁人的劝阻而轻易改变。”
杜琴隐隐蹙眉,察觉到了周如叶的不情愿:“如叶,他是你未来的丈夫,好,退一步来说,哪怕他活着回来,如果,万一,他失明了或是落下什么残疾,你心里好受吗?你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吗?”
杜琴开始从恳求转为压迫,她见周如叶有意回避,语重心长地道:“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总是浪漫大于现实,爱情大过天,你想支持他、理解他,这我都很明白,但事有轻重缓急,不能拿司原的生命开玩笑啊。”
周如叶低头拿指甲掐着掌心,她心里已有决断,于是抬眸直视杜琴,不卑不亢地说:“伯母,即使我去找司原,也不可能改变他的选择,相反地,我这样做只会让他有更多的担忧和顾虑,加重他的压力…”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愈发坚定,“伯母,他已经背负的够多了,我们更应该信任他,他不会是意气用事的人,至少我相信他的能力,他会平安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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