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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修彤抿了抿唇,不敢隐瞒,将事情和盘托出。
    “那掌缝是我亲自指派的,怎可能绣技不好。”朱贵妃皱起眉,“谁知道他从哪找的人绣的。”
    想起徐晏这些日子的举动,她更是觉得心里憋了团火。
    先前好好的,对人百般嫌弃挑剔。现下人不把他当回事了,竟变成了他百般献殷勤。
    “这都叫个什么事啊。”锦宁忍不住说了句。
    朱贵妃握着杯盏的手指略微收紧,淡声道:“当是报应。”许是不想再提及此事,又转而问道,“顾老身体如何了?”
    锦宁想了一会,道:“他老人家近些日子都没出门,只不过……顾家其余人虽少了宴饮,但是旁的事都如常。”
    旁的事如常,身体应当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朱贵妃默了片刻,渐渐放下了心。先帝做太子时,她父亲便已薨逝,之后又是她幼弟过身。不过几年的工夫,朱家便少了俩位主事人。
    长兄朱翰虽非纨绔,仕途也不算坎坷,然而终归是能力有限。如今侄子朱良池虽不错,到底年纪太小。
    两家这些年,全靠顾审同顾立信二人撑着。若是顾审真有个意外,整个朝堂局势要出一番大变动。
    “你去将我屋里那叠经文拿出来,是我刚抄好的。快到年关了,送去宝兴寺供奉着。”朱贵妃饮了口茶,怔愣的望着殿外青竹。半晌,抚着心口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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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来这几日天气都算不错,既无风雨,也无阴云蔽日。暖融融的光照下来,冬日最是舒适。
    顾容华说想出门去逛逛,说是到了年节,又想买新首饰了。
    顾令颜本不欲去的,她怕冷,想待在家里烤烤火,窝在榻上看书。
    然而到了年节,外头坊市里置办年货的人多,路上处处是行人。顾容华最爱凑热闹,又不想自己一个人去,硬是把她给拉出了门。最后犹嫌不够,继续叫了几人。
    “那成,我把春雷也带出去看看,能不能给修一修。”顾令颜搁下一枚黑子,淡声说了句。
    她房里藏着数张名琴,平日里弹奏最多的,便是前朝斫琴世家褚氏家主所斫春雷。
    昨日有客人来府上,顾立信派人来把春雷要过去弹,怎么一个不注意竟给摔了,把雁足给磕了个角。
    绿衣脆声应了,踩着个小杌,将墙上挂着的春雷给取了下来,拿琴囊给包好后,装进了盒子里头。
    路上,崔芹说云裳楼出了些新的纹样,想要去买几匹布。顾容华听了,也跟着说要去买。
    “昨日不是才有了,你又买?”顾令颜无奈看了她片刻。
    顾审得了场病,不到半日时间,京中官场上上下下皆已知晓。为抚慰重臣,又显自己恤下,圣人送了不少东西来,其中就包括了几百匹布料,都是宫里织造署的上品。
    杜夫人将其中颜色鲜艳亮丽的都挑了出来,一一分给了几个小的。
    顾容华鼓着腮帮子,转过去不答话。
    逛西市的达官贵人多,在西市做生意的也都眼尖。瞧见几人进来了,掌柜的急忙上前来迎。
    说是新纹样,然而外头的铺子,所流行的颜色纹样并不能算是最新的,比起一众贵夫人们往常穿戴的,要晚上十天半个月。
    “我给我阿兄买个护腕。”崔芹说。
    顾令颜坐在那,只拿眼睛扫了圈,就没什么兴致了。
    本是靠坐在小榻上饮茶,外面忽又传来一阵吵嚷声,动静十分之大,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掌柜也被惊动了,同几人道了句稍候,让自家女儿帮忙看着后便跑了出去。
    不多时,便有几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被人簇拥着要往楼上走。
    为首着人头戴金钗,身着白狐斗篷,不经意瞥到楼梯边上时微微顿了顿,复又抬步往上行去。
    至三楼雅间后,白源小声说了句:“姐姐,那个就是顾三。”
    “我知道。”妇人褪下厚厚一层斗篷,露出里层繁复华丽的衣衫来,鹅黄色披帛冗长,拖到了红木地板上,“生的倒是不错,比你漂亮多了,比她姐姐还要好看。”
    白源涨红了脸,声音霎时细若蚊呐:“姐姐……”
    哪有人愿意被直白说别人比自己好看的,且那人偏又是自己的死对头。她往日跟在七公主身边,可没少说顾令颜坏话。
    “行了。”越王妃颇为不悦的皱起眉头,“好不容易有空出来逛逛,别再叫嚷了。”
    白源霎时噤了声,不敢再有言语。
    她并非越王妃亲妹,若非那位堂妹染了病还没好,今日也轮不到她陪越王妃出来。
    侍从将布匹一一摆了出来,让越王妃随意挑选,她睁着双眸子看了许久,却又想起浔阳同她说的话来。
    因着顾若兰的缘故,她并不喜欢顾令颜,秀美的眉头便微微蹙了起来。
    “你别招惹她。”越王妃警告白源。
    白源委屈的瘪了瘪嘴:“我没。”
    越王妃淡淡扫她一眼:“从前总跟七公主玩,也没见你捞着什么好处,现在她自个都被关了起来,你不如去跟八娘玩。”
    八公主是吴昭仪幼女,越王妃嫡亲的小姑子。
    白源应了声,百无聊赖揪着自己衣裳,越王妃自个挑着布匹没怎么搭理她,最后觉得无趣,说要下去走走。
    俩人不是一房的,越王妃尚在闺中时便嫌弃这个堂妹蠢,没怎么理会过。若非家里让她带着出来走走,压根都懒得管,便也随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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