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换药,她已经将他上半身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待他的伤势好得七七八八,她也没有借口再继续占便宜,如今再度望见赏心悦目的肌骨与线条,她心中满意,郑重地将腰带系在他劲瘦的腰间,如同宣誓主权般,一字一句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说罢,她跪在床榻上直起身,试图离远些观察全貌,谁知一阵头晕目眩袭来,她整个人一晃,便朝他倒去。
慕濯连忙接住她,时缨一手抵在他胸前,怔了怔,随即不受控制地滑向他的腰际。
她也不知自己是当真醉了还是借着酒劲壮胆,肌肤相贴,温热而紧实的触感抵达掌心,仿佛一阵细微的电流,瞬间蹿至四肢百骸。
原来……是这种感觉。
“阿鸢。”慕濯握住她的手腕,耐心哄劝道,“既然系好了,你就早点歇息吧,我让……”
“我不睡。”时缨面颊滚烫,却牛皮糖似的黏在他身上,露出得逞的笑容,仗着他看不到她的表情,故作埋怨道,“你为何急着赶我走?你明明说过,你是我的夫君,我想怎样都可以。”
慕濯:“……”
他一时无言以对,她凝脂般的侧脸贴在他胸前,肌肤温暖而细腻,长发却宛如微凉的绸缎,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交织,他的心跳也随之变得急促起来。
她的指尖在他腰腹间游移,薄茧划过,激起几分酥麻,以及……些许难以言说的东西。
他一动不动,落在时缨眼中全然成了默许,她得寸进尺,沿着肌理的走向去往不知名的位置。
“阿鸢,够了。”慕濯终于无法再维持冷静,攥着她的手挪开,却被她反握住,轻轻贴在了自己腰侧。
“你是觉得被我占便宜吃亏了吗?”时缨笑了笑,“我给你讨回来便是。”
隔着衣裙,少女柔软的腰肢随呼吸起伏,宛如无声的诱惑。
她觉察到他手上的僵硬,忍着羞怯,问道:“……还是说,你也要我脱了衣服给你摸?我……我和你不一样,我不能脱上衣,但腰还是可以……”
说着,她牵着他的手往裙摆探去。
慕濯只觉脑中一片空白,顾不得再陪她胡闹,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动作麻利地系好衣衫,转身离开内室。
青榆和丹桂见他突然走出,吓了一跳,就听他道:“替王妃洗漱更衣,再给她一碗醒酒汤。”
话音未落,他已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门外。
二婢匆匆而入,只见时缨伏在榻上,闭着眼睛,似乎已经倒头睡去。
那边,慕濯径直走进厢房,万全和万康正待跟过上,他却先一步关门落锁。
两人面面相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为何岐王前脚刚把王妃抱回屋子,这么快就自个跑出来了。
万全想了想:“殿下莫非又想喝凉茶了?可天气越来越冷,这玩意儿喝多了不太好吧?”
万康忧心忡忡:“我们还是问一问吧。”
正待上前,却被万公公拦住:“你们两个小子偷闲了一晚上,现在酒也喝完了,月也赏了,还不快去干活?后天便是殿下与娘娘的婚礼,咱们这王府须得好好装扮一番。”
两人不疑有他,应了声是,飞快地跑开。
万公公笑着摇了摇头。两个傻小子。
方才岐王衣衫凌乱、脚下生风,面色泛着潮红,也不知是王妃借酒做了什么“好事”。
他有些欣慰,此前岐王从未表现出对某个小娘子的兴趣,自己差点以为他压根不会动情。
还好,能扰乱他心绪的女子终究还是出现了。
想到后天的婚礼,万公公背着手,乐呵呵地走开。
-
次日,时缨悠悠转醒,已是日头高照。
第一反应是自己睡过头耽误了晨练,随即,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争先恐后涌入脑海,她抱着衾被呆坐了片刻,记忆复苏,脑子里轰然炸开。
昨天晚上她喝醉酒,好像……好像……
做了什么无法描述的事。
她后悔不迭,只记得提醒他,如果她在屋里喝醉要及时阻止或者离她远些,却疏忽大意,忘记了在外面酩酊大醉之后回屋里“为非作歹”的可能。
慕濯适时从外间走来,见她魂不守舍地发怔,不由道:“你还好吗?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时缨如梦初醒,仔细观察他的表情,鼓起勇气问道,“我昨晚没对你怎么样吧?”
慕濯好整以暇:“你说呢?”
时缨顿觉大事不妙:“……我干什么了?”
“也没什么,”慕濯在榻边坐下,“你先是坚持亲手给我系腰带,还说新腰带第一次要由你系,我才会成为你的人,永远不跟你分开。”
时缨松了口气。
还好。
“但你喝得晕头转向,半天未能成功,就非要说是我的衣服阻碍了你发挥,把我的上衣脱个一干二净。”
“……”
“再之后,你觉得我被你占了便宜不公平,慷慨地让我讨回来……”
“所以……你讨回来了吗?”
“并没有,”慕濯倾身凑近她,“阿鸢,我不会趁人之危,但明天你最好一滴酒都不要沾,欠债还钱,你在我这赊过的账,我须得逐一跟你讨回来。”
时缨:“……”
她在认真思考解决完那些眼线后、飞快地将自己灌得烂醉如泥的可能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