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坟墓便是那赵嬷嬷的儿子大壮的,而在这坐坟头的旁边还有一座空坟。
坟墓的坑已挖好,里头放着一樽棺木,显然就是为新娘准备的。
想到先前卫雅说要将她许配给赵嬷嬷儿子时,怪不得薛临风是那副那欲言又止的模样,阿珠不禁冷笑。
原来这新郎已经是个死人,卫雅这是想让她陪葬呢。
新郎已死,而这活着的新娘子待会儿便要躺进这棺椁里被活活封死。
这才能配成冥婚。
喜婆在坟头念念有词,不知在念些什么古怪东西。
念完之后,便让那些带着黑色面巾的侍女将各种纸扎元宝拿到了火盆里烧。
“你们两个,先下去将棺椁盖子推开。”喜婆随手指了两个带面巾的侍女。
侍女点头,立刻下到了墓中。
纸扎也差不多烧完,喜婆便准备让人将新娘从轿子里抬出来。
一行人上前要掀开轿帘时,后方忽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众人顿时住了手,朝后方望去。
待看清那马上一行人等时,喜婆等人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那马上的男子姿容秀丽,肤白色艳,着一身红色曳撒,发束乌纱金云冠,帽侧的朱红捻珠绳垂至胸前,劲瘦的腰间还别了一把长刀。
他身后跟着的是一群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
锦衣卫们纷纷下马,上前就把喜婆一干人等团团围住。
陆慎拽着缰绳,尖细的下颚微抬,狭长的桃花眼半敛着,鼻尖上缀一颗朱红色的痣,神色极为不耐,眼神冷睨着,带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官人饶命啊!官人饶命啊!”喜婆吓得两股战战,连忙跪下朝陆慎求饶。
陆慎利落地下了马,抽出了腰间那柄长刀。
望着那提着刀离自己愈来愈近的男人,喜婆白了脸,拼命地朝陆慎磕着头。
“官人饶命!官人饶命!”
陆慎冷冷瞥着她,走到了妇人跟前,
喜婆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就在她以为男子要提刀了结她时。
男子只是从她的身旁径直走过,到了那顶艳红的喜轿前,面色清冷。
“李元珠。”陆慎开口,嗓音凉浸浸的。
轿中无人应答。
陆慎面色一变,立刻上前掀开了轿帘。
只见轿中一身着喜服,盖着红盖头的少女靠在角落歪着脑袋,似是不省人事。
陆慎蹙眉,立刻进轿一把掀开了少女的盖头。
“李元…”望着面前陌生的女子的脸,陆慎的话瞬时卡在了嘴边。
阿珠正从墓里出来,便看见一行人等正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再往前看便是一群锦衣卫拔刀将人团团围着。
锦衣卫?难道…阿珠顿时抬眼往喜轿的方向一看,果见她家督主大人正长身玉立地站在那儿,手中的刀还架在喜婆的脖子上,神色狠厉。
“说,李元珠在哪儿?”
喜婆吓得都快哭出来了,她只负责将人抬出来,哪里知道轿子里的人是不是这位官人要找的人啊。
“奴才,奴才实在不知啊…这新娘就是从长公主府里抬出来的啊!”喜婆发着抖,拼命地给陆慎磕着头,“官人饶命!官人饶命啊!”
“不说?”陆慎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督主!”忽然不远处传来一记脆生生的嗓音。
陆慎一怔,回头只见一个身着黑衣黑裙的小娘子,手里还拿着一块给黑布巾在坟头上使劲儿蹦跶。
这画面着实有些诡异。
就在陆慎手下的人以为这是哪个疯子要拔刀上前结果这个玩意儿时,忽见他们冷心冷肺的督主竟然抿唇笑了。
还踏马笑得很开心?
阿珠提着裙角“噔噔噔”地小跑了过来,白润小脸上的新娘妆还未褪掉。
唇上抹着嫣红的口脂,粉颊带着淡淡的胭脂,小娘子比起以往的娇稚还多了几分柔媚来。
“督主,您是来救奴才的吗?”阿珠仰头望着面前的陆慎,乌润的杏眼儿睁得大大的。
阿珠虽没什么本事,但危机时刻还是能靠自己那一身蛮力做成点事儿的。就比方刚刚借着出恭的机会,李代桃僵,逼迫那可怜的小侍女和自己换了衣服。
当然,在小侍女上轿的那一刻起便被阿珠给敲了后脖子,随后便昏睡过去了。
阿珠自然也不会让小侍女替她去死,只是暂时寻个脱身的法子,然后寻人来救罢了。
不过她属实也没料到陆慎竟然会亲自来救她。
意外,很是意外。
瞧着小娘子这幅生机勃勃,没咋受折腾的模样,陆慎之前那股淤积在心口的不顺之气倒是顺下去不少,只不过面上依旧是不显的。
敛眸,抬手捏了捏阿珠软嫩的两腮,嗓音凉凉的。
“本督瞧你这几日过得甚好。”
“哪有,奴才的脸都饿瘦了!”小娘子捧着自己的肥嫩包子脸气鼓鼓地证明。
她这几日都是吃的清粥小菜,明明都瘦了好不好。
第26章 成为对食的第一天 男子的狭眸划过……
男子的狭眸划过一丝笑意, 收回腰间的长刀。
“走吧。”陆慎淡声。
“督主,这些人该怎么处置?”一名锦衣卫立刻上前问道。
陆慎扫了那喜婆一干人等,面色疏离而又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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