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太常卿导引卫弘盥洗时, 忽听殿外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太后蹙眉, 回头看向殿门。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小侍监惊慌失措地跑向大殿,立刻就被守卫拦下。
郑达见是他一手带大的小太监,忙斥责道:“什么事如此着急忙慌的,连规矩都不知道了!”
“干爹!出大事了!”小太监目光朝向殿外, 神色惊恐:“镇北王、镇北王他领兵攻进来了!”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卫弘立刻慌了神,太后也面色骤白,不过还是高声镇定喊道:“还愣着做什么!赶快保护陛下啊!”
瞬时守卫便将卫弘和太后团团护住。
殿门被冲了开来,手持弓箭的军队立刻将大殿上所有人围住。
待看清那为首的男子时,太后怒声:“卫弩!你敢造反!”
卫弘也震惊地望着殿门前身着银色甲胃的青年,俊秀的面上由白转青。
“二哥……”男子嗓音颤抖,似是不敢置信。
“你若是痛快点将皇位交出来,我倒是可以考虑留你一命。”卫弩冷笑,目光落在了那躲在守卫身后瑟瑟发抖的年轻帝王身上。
看到卫弩如此嚣张的模样,一旁的太后气得胸膛不断起伏,“你休想!”太后怒喊,“来人!快将这个乱臣贼子速速拿下!”一声号令,身边的侍卫纷纷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对着卫弩。
卫弩身后的弓箭手也纷纷举起弓拉满,所有人都蓄势待发。
卫弩微微抬手,弓箭手通通放下手。
“乱臣贼子?”卫弩轻笑,眼中带着些许讥讽之意,“到底谁才是乱臣贼子,太后娘娘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吧。”
太后闻言面色一白:“你什么意思!”
“先帝四年前明明传位于我,可圣旨却遭奸人篡改,如今的江山可是你们偷来的。”卫弩冷笑,从怀里掏出了一卷圣旨高举,朝百官扬声道:“这才是真正的先帝遗召,诸位可得仔细看清了!”
说着卫弩便将圣旨全部摊开显露在众人面前,霎时位于百官之首的薛丞相就惊诧地喊了出来:“这…这确实是先帝的字迹无疑啊!”
随着薛丞相的开口,身后的官员皆开始附和起来。
卫弘登基不过四年,朝中大半都是先帝在位时的老臣,这些老臣几乎都认识先帝的字迹,此下见到圣旨都开始震惊起来。
可一小部分拥护卫弘的官员自是不赞成,皆说圣旨也可以造假。霎时百官争议起来,场面乱做了一团。
看着面前如此混乱的局面,卫弘慌了,他求救似的看向太后与郑达。
“快,快找陆慎来!”卫弘大呼。
卫弘话音未落,那边便见身着红色曳撒的陆慎带了一批厂卫从北宫门迅速赶来,紧跟其侧的还有锦衣卫百户谢兰安。
“臣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谢兰安高声,迅速带领锦衣卫将卫弩一行人死死围住。
陆慎则是静静站在一旁,身后也领着众多厂卫。
霎时局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方才还占优势的卫弩此刻已落了下风。
卫弩看向陆慎,深色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诧,不过面上依旧不显。
太后见状这才安心不少,忙道:“快拿下卫弩这个反贼!缉拿者重重有赏!”
霎时两相交战,开始厮杀起来,百官纷纷吓得四处逃窜。
卫弘也吓得连忙往陆慎的方向跑去,直到躲在陆慎身后才有了些许安心。
卫弩立刻抽刀与谢兰安交手,兵戎交错了好几招,谢兰安便逐渐落了下风。
此刻陆慎才拔剑朝卫弩刺去,卫弩敏捷闪过,谢兰安趁机扬刀砍去,却被卫弩挥剑格挡开来。
可寡不敌众,很快卫弩带来几千精兵便被剿灭地了一大半,卫弩的面色这才有些难堪起来。
太后站在高坛之上,凤眸轻扬着,眼中带着睥睨众生的得意。
不管是何人,只要和她斗,下场唯有死路一条。
篡改圣旨又如何,只要是她想要的,就算是抢也要抢过来。
纵然卫弩再厉害,可在谢兰安及其手下数十名锦衣卫的联合围攻之下,终究是双拳难敌众手,在被人从背后偷袭射中一箭后,便被谢兰安给擒了下来。
此情此景,明眼人都知道卫弩输了。
卫弘这才敢从陆慎身后的案几之下钻了出来,心有余悸地对陆慎道:“多亏陆伴和谢大人及时赶来,否则朕就完了!”
陆慎立在光与影的交界处,面色或明或暗,看不出情绪。
而太后见卫弩被擒后则是放声大笑,立刻命令底下的侍卫道:“将卫弩这个乱臣贼子就地射杀,不留活口!”
就在众人以为卫弩听后必会惶恐万分之时,谁知那卫弩竟然露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太后娘娘,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太后闻言蹙眉,讽刺道:“都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哀家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了!”
卫弩冷笑,只是定定地望着高坛之上那个高傲而又自大的妇人。
太后被卫弩看得莫名有些发慌,再要下令处决卫弩之时,忽见她的儿子,北晋如今的帝王卫弘扑通一声晕倒在了石阶上。
而他身后的男子,她生平最痛恨的阉人,竟是朝她勾了勾唇,笑容艳丽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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