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着伏在自己肩窝,侧脸喘.息的人,余霜突然心头一动,大着胆子攥起对方的衣襟,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一温一凉两相触碰,皆是巨颤。
她看到,那双浓黑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仿佛一瞬间破碎,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疯狂。
“霜霜。”花灼反客为主,微冷的唇狠狠碾磨在那片柔软之上,眼尾染上妖异的红,像是快要哭了。
软得不像话的指尖偏在此时蹭着他的眼尾,心里那根弦。
嗡的一声,断了。
他近乎痴迷地俯身凝着身下之人,细密的吻啃噬她的唇角,直到对方娇软的嘤咛出声,他才流连辗转至下颌,一路啄吻,最终含住她耳尖的软肉。
舌尖的触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美妙。
他无法控制的轻咬下去。
惊呼声即刻泄出,换来少女嗔怒的一眼,只看得他眼角滚烫,愈发的心神荡漾。
花灼清楚,再如此下去,便要失控了。
他咬着牙根儿,将脑袋埋在余霜温软的颈窝,一声接连一声的轻笑。
余霜也好不到哪里去,莹白的皮肤像是上了一层胭脂,处处都是旖旎艳丽的红霜。
花灼想着,合灵的日子该再快一些,他一刻,都有些等不了了。
恨不得将她剥皮入腹,彻底融为一体,那颗不安的心或许才能稍作安宁。
魔域内魔尊要合灵之事一出,不仅引来魔宫外无数魔修的不满,就连魔宫内,可算作花灼亲卫的魔将中都频频出现反对之声。
原因无他,皆是由余霜的身份所致。
如今魔域外的正道修士虎视眈眈,两方势同水火,他们如何能接受要与魔尊结为道侣之人是一个正道女修。
先前他们还能哄骗自己,魔尊只是将其视作玩物,可真等到二人要合灵的消息传出,他们是无论如何都坐不住了。
大殿之下,以潮泽为首,跪了一地的魔将,少说也有二三十人。
宝座上的男子穿着余霜为他亲自挑选的月白色衣袍,长袍曳地,袖口衣襟处飞腾银色云纹,矜贵出尘。
仿佛依旧是曾经的仙尊,然而他的目光懒散,四肢舒坦挂在宝座上,邪肆的笑分毫不见从前的影子。
处处张狂,全然不曾收敛,周身荡开的魔气威严,震慑的众魔将无一敢仰首逼问。
他不耐地支着下颌,冷声问:“何人还有异议?”
潮泽看了眼仰面倒在他眼前,身下一滩黑血,死气沉沉的人。那是方才还跪在他旁边,扬言反对的一位魔将。
他如哽在喉,在身后魔将期冀且惧怕的目光下,重重低下头颅。
他不敢。
不敢反对宝座上的男子。
谁能想到,方才那位魔将不过是又道了一句“魔尊三思。”
便落下一道浓如墨色的雾,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一招毙命。
但他不敢,魔域之内也无人敢管,不代表魔域之外的那群正道修士能坐视不理。潮泽心跳如鼓,为自己即将做的事感到兴奋和害怕。
见殿内无声,花灼轻蔑一笑,散去落在大殿上方的结界,转身走进侧殿。
潮泽这才堪堪敢抬头偷觑一眼,只见方才还面如厉鬼的男子,此时一揽风华,当真如谪仙般露出一抹笑颜。
他深深看了一眼侧殿,心底一阵惊颤。
魔将们拖着惨死在大殿上的同伴,神色无不阴沉,倒不是为死了的魔将感到唏嘘,而是觉得面上无光。
他们在魔域内散漫千年,突有一日冲进来一尊杀神,他们还全无反抗之力,只能做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要是这位新魔尊能带领他们魔域众人再铸辉煌也就罢了,可眼前这位分明是个闲散性子,只自己修为至高无双,却毫无野心,瞧着也不像他们这般痛恨外面那群自诩正道的修士。
如今,甚至要同一个小小女修合灵,简直是魔域内的奇耻大辱。
潮泽深深地看了一眼并肩而战的泗古,点了点头,后者眼底闪过一层阴翳的暗色,化为一阵浓雾消失在大殿外。
混沌石像匍匐睥睨众象,幽红的瞳孔折射月光,死气挥洒一地。
不过三日,魔尊即将与人合灵的消息便传进了魔域外的碎石镇。
洛玖的门前正围堵着一群人,他作为玄天宗内派出的两位长老之一,又是余霜的师父,自然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火力。
同行的四长老早以突然顿悟为由,回玄天宗闭关不出。
门外叫嚷声不绝于耳,孱弱的木门轰地一声,由内被一股灵力震开,拍在门外的墙壁上。
嘈杂声一顿,众人聚睛,死死盯着从屋内信步走出来的男子。
红衣艳艳,面容覆霜。
音宗的济光长老自诩是这批二流宗门的主心骨,虎视眈眈盯着五大宗门的位置许久,只等天赐良机拽玄天宗下马,他们音宗便能坐收渔翁之利,跻身一流宗门。
如今玄天宗接连出了引得正道修士公愤的事,他如何能不抓紧时机。
只见那双浑浊的眸子闪过一簇狡色,济光面露凝重质问道:“玄天宗三长老,事到如今,你们玄天宗的孽事究竟还有无人管!”
洛玖沉眉,淡淡扫了为首的人一眼。
红袍飘飞,墨发挥洒在空中,右手一甩,一面镂空的玉质骨扇展开,一道锋利的弧光落下,将众人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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