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又道:“看来,太子的婚事,朕要亲自过问了!来人,拟圣旨,再把钦天监叫来,算算最近的好日子!”
汪远在一旁/伺/候/着笔墨,暂时没有表态。
原本,太子与丞相府的婚事,是康德皇后与相爷的原配夫人定下来的。
可相爷元配所生的女儿,已经不在了啊。卫二小姐是平妻所出。
这桩婚事的唯一价值,就是相府的势力了。
汪远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只要是对太子有利的事情,他都认为是对的。
*
这厢,沈颢将汤药带到了府上,脑子里还在回想着晓芙哭泣的画面。
他心头有些微妙的感触,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感受。
婆子用银针试过汤药,道:“大公子,试过了,无毒。”
沈颢点头:“嗯,去给义母送过去吧。”
孙姑娘此前诓骗太子,说太子是她的夫君,目的是什么?
现在又喊自己为兄长……
沈颢摇头苦笑,自言自语了一句:“这姑娘,当真有趣。”
*
晓芙并没有直接回郡王府。
她站在长安街一侧,目光呆滞的看着人来人往。
世间之大,人人都有家,好像只有她是孤寡独行者。
兄长的冷漠与疏离,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倘若兄长真的不要她,她该何去何从?晓芙这才发现,她从未想过将来的日子。
也从未曾规划过。
之前是想为了孙家传宗接代,而今,兄长还活着,就不需要她传承子嗣了。
就好像突然之间,日子没了任何目的。
晓芙在长街上晃荡,脑子里一团乱麻。
“小心!”
她正愣神,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然后她就被人猛然拉到了长街一侧。
晓芙回过神,就见有辆马车从眼前飞奔而去。
“你不想活了?!”萧慎抓着晓芙的手腕,低喝了一声。
小骗子不想活,他却要活下去。
她是他的药引子,也只能活着。
萧慎原本对晓芙还有怒意,但一想到昨天的吻,他又消气了。
在他看来,他与晓芙的关系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了。
但男人的自尊心作祟,被晓芙拒绝了数次之后,萧慎幻想过她回头求他的场景。
可此时此刻,见她双眼泛红,眼底的光似乎也暗淡了,因着不久之前哭过,小翘鼻上浮现淡淡的粉,一副楚楚可怜之态。
什么叫人比花娇,这就是了。
萧慎突然不忍心折磨她,遂从袖中取出那块玉佩:“想要这个?”
晓芙一愣,眼底突然又重新有了光。
她双眼盯着那块玉佩,伸手去触碰,她心头有太多的疑惑,来不及一一寻思,只想把玉佩抢过来。
“给我!”
萧慎长臂一抬,完美避开了晓芙的碰触。
晓芙急了,就垫起脚,拼命去够那块玉佩,但两人的身高悬殊太大,她怎么卖力,却总是在萧慎的臂膀之下。
她像一条鱼,鱼饵在萧慎手中。
她的一切动作,都被萧慎掌控。
抢了半天,晓芙累了,喘气瞪着男人,但她又拿什么与和当今太子抗衡,这一瞬间,晓芙突然鼻头一酸,当着萧慎的面哭了起来。
其实,她不是因为这块玉佩哭,而是这五年来的种种。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兄长,事情却完全不像她所期待的那般。
“呜呜呜……”
晓芙就站在那里,嚎啕大哭,是那种放纵后的大哭,毫无美感所言。
一丈开外的风烈与风影:“……”很好……太子在短短片刻中之内,又弄哭了一个姑娘。
萧慎也没料到这一幕。
这时,长安街来来往往的百姓们,时不时望了过来。
一个是穿着华贵的年轻公子,另一个是容貌不俗的小姑娘,难免会让人想入非非。
必然是贵公子辜负了佳人啊!
终于有中年妇人看不下去,停下来指责道:“这位公子,小姑娘她气度不凡,颜色极好,你岂能有负于她?莫要当个负心汉啊。”
大庆民风还算开化,男女之间,绝对不会因为牵了个小手,就一定要成婚。
萧慎:“……”他几时负了孙晓芙?明明是她辜负了他!
太子殿下俊脸阴沉沉的。
但又不屑于解释什么。
于是乎,更多的人停下了脚步,试图将“负心汉”劝说上正途。
“好俊俏的一位姑娘,公子你莫要不知好歹!”
“这姑娘与京城第一美人相比,也毫不逊色啊。有些人就是不配!”
“哼!姑娘,听婶娘一句劝,莫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婶给你介绍更好的公子哥!”
“……”
萧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京城民风竟如此奔放,宁拆一座庙不毁一对人!
这个道理,他们不懂么?!
萧慎的脸都快结冰了,但太子的尊严令得他依旧不屑于争执。
“啪!”不知是谁砸了一颗鸡蛋过来。
不过,并非是砸在萧慎身上,而是他的脚下。
萧慎望了过去,就是刚才第一个驻足骂他的妇人。
萧慎:“……!!!”这些人都是他的子民,他要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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