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寺内,不得大肆喧哗,这一日又是中元节, 入夜之后, 庙中更是安静如斯。
然而, 赵王吓坏了卫二小姐的消息, 不胫而走,且越传越是热闹。
“赵王恐吓了卫二小姐, 还不允许她说实话。”
“亏得孙姑娘妙手回春,不然呐……卫二小姐今晚恐怕就要交代在法华寺了!”
“卫二小姐好歹是太子未婚妻, 赵王此举, 实在不妥啊。”
“赵王该不会是看上了未来皇嫂了吧?”
“……”
流言蜚语, 议论纷纷。
虽然卫雪姗被毫发无损的送回了她自己的禅房,但这桩事情却是一时半会无法结束了。
由于卫雪姗只字不提, 只会抽泣流泪, 赵王的“罪行”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他仿佛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晓芙安顿好了卫雪姗,一走出禅房, 就看见赵王在来回踱步, 甚是焦虑。
赵王看见晓芙,仿佛是瞧见了救星, 迎上前:“孙姑娘,你可一定要相信本王,卫二小姐不是本王吓得!本王如此面目可亲,岂会吓坏人呢,你说是不是?”
看着赵王还有些婴儿肥的脸,晓芙也有些于心不忍了。
赵王已经够傻了, 再被如此污蔑,只怕他会承受不住。
晓芙道:“王爷,我相信你。”
赵王立刻感觉到眼前浮现出一片光亮。
世人对他误解太深,不过,无妨的。
此生得一知己,足矣。
赵王感慨万千,一个激动之下,抓住了晓芙的手:“孙姑娘,还是你懂本王!”
晓芙呵呵笑了两声,她要不要告诉赵王真相呢?亦或是治好他?
其实,赵王应该是自幼就中毒了,这种毒不致命,但会让人浮想联翩,容易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经年累月,人就会变成傻子。
想多了,也是一种病啊。
晓芙不知道,是谁给赵王下毒。
倘若她给赵王解毒,会不会得罪幕后之人?
故此,在诸多事情不能笃定之前,她不可轻举妄动。
卫松林见妹妹情绪稳定,也离开了禅房。
他一出来,就看见赵王握着晓芙的手,立刻心生不满:“王爷,还请自重!”
赵王后知后觉,不太情愿的放开了晓芙。
卫松林走上前:“孙姑娘,今日多谢你了,你……你没事吧?”
晓芙:“……”
她能有什么事?
被卫松林和赵王齐齐盯着,晓芙讪讪笑了笑:“我无事,那……我先告辞了,两位请自便。”
晓芙从容离开。
京城的风水当真不太好了,公子哥们鲜少有正常的,就连兄长也似乎黑化了……
晓芙一走,卫松林与赵王,也是两看相厌。
卫松林:“王爷,吾妹胆小,还请王爷下回莫要吓唬她。”
赵王深吸了一口气。
活了这么大,第一次遭遇这样的委屈!
而且他还无从反驳,卫二身边的丫鬟一口咬定了是他,他又不能自证清白。
赵王心中堵闷,诗兴全无。
*
傅温言的内心并不平静。
他虽然知道那日茶楼只是一个梦。
可……那个梦给他留下的后遗症太过强大,以至于,他这几天都是茶饭不思。白日尚且能够忍受,可一旦入夜之后,他内心有股燥热,蠢蠢欲动,不知如何排解发泄。
他的梦中人是个绝美的女子。
倘若是京城人士,早就被人知晓了。
可见,令得他这几天茶饭不思的人,真的只是活在梦里。
这种感觉很是微妙。
惦记上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此生不可求,但又念而不忘,可思却又不可及。
傅温言从年少时起,就立誓辅佐太子,与太子同谋大业。
但这次从岭南归来之后,太子变了,他其实也变了。
就在傅温言静默不语,对着银月惆怅不已时,一道白光闪现,头顶的千年古树上突然掉下了一人。
傅温言出于本能,伸出双臂,将那一抹白色身影接住了。
而此人也顺势圈住了傅温言的脖颈。
动作洒脱流畅,一气呵成。
“温温,你接的真稳。”白屠勾唇一笑。
傅温言愣住了,许是月/色/做怪,就在方才那一刹那间,他眼前浮现错觉,眼前这惹人烦的白屠好像曾经出现过在他的梦里。
鬼使神差的,傅温言突然抽出一只手,摁了摁白屠的/胸/口。
“……”竟如此平坦!
梦中美人身段婀娜,令得他沉迷不已。
显然,梦中人与白屠毫无干系!
他这是魔障了!
不然岂会怀疑白屠?!
傅温言立刻放手,连连后退数步:“抱歉,手误!”
白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两条好看的眉毛抖了抖,风/流/无/限,道:“温温,你、你竟然好这一口?”
傅温言无从解释,见白屠一步步靠近,他顾不得解释,转过去纵身一跃,消失在了苍茫夜色之中。
白屠吹了一声口哨。
兀自摇头失笑。
温温也对他有心思了啊。
如此甚好,这以后要是再发生什么不可描述之事,那就是你情我愿了,谁也没有欺负谁。
*
这一晚,注定了有人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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