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芙没有与旁人互动,跟着太妃与吱吱上了郡王府的马车,一切如旧。
其他宾客,也是陆陆续续各回各家。
傅温言忧心忡忡,他很想抓住白屠,然后问个清楚,白屠今日为何对他视而不见,又为何这般冷落。
然而,傅温言还有公务处理,他得跟随太子去一趟大理寺,刚出周府,未及傅温言上马车,萧慎冷冷看着他:“温言,孤觉得你今晚不适合办正事,孤不强求你,你走吧。”
今日在水中,傅温言明显是胳膊往外拐,这还是他第一次违抗萧慎的意思。
显然,萧慎还在气头上。
孤傲的太子殿下丢下这一句,冷着脸离开了。
要知道,倘若今日救了晓芙上岸的人是萧慎,他就有足够的理由去庆帝面前求赐婚了。
仿佛傅温言违抗的不是他的命令,而是他抱得美人归的机会!
被抛下的傅温言抿着唇,也不为自己辩驳,他不是一个多言的人。
这厢,傅温言独自骑马往前,在通往郡王府的必经之路上,停了下来。
他之所以先一步离开,是为了以防旁人看见不该看见的画面。
一人一马,月白色锦袍随着晚风拂起来,傅温言遥望远方,眼神期盼,总算是看见一匹白马朝着这边缓缓走来时,傅温言眼底仿佛看见了光。
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唇角的笑意清浅温暖。
白屠骑着他的白马一点点靠近。
隔着老远的距离,白屠就看见了傅温言,今日温温凶了他五句!
整整五句!
白屠的脸,此刻除却美貌之外,再无其他表情。
待他靠近,傅温言拉着骏马上前:“去茶楼喝几杯?”
白屠很清楚温温为何要提议去茶楼。
喝茶是假,睡他才是真的。
白屠没下马背,居高临下的看着傅温言:“温温,我今日都说了,要与你绝交,我并非开玩笑。是你凶我在先,你自己回去好好反省。”
傅温言:“……”
他哪里凶过白屠了?
傅温言不接受这样的污蔑。
然而,下一刻白屠扬起手中马鞭,冷酷极了:“温温,我这匹是罕见的宝马,纵使是太子殿下坐下的雷电,也未必能赶上。我这就要纵马回府。你要知道,按着大庆律例,当街纵马是要判刑的,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有免死金牌。温温你身为大理寺少卿,不能知法犯法。”
说着,白屠抽了马腹,白马嘶鸣一声,朝着前面疾驰而去。
傅温言:“……”他的确不能当街纵马!
不远处,傅家的马车驶了过来,傅子秋已经盯了儿子很久了。
自己的儿子,总不能一直让皇上盯着。
今日休沐,傅子秋亲自盯梢,他真的万没想到,儿子当真对白郡王死缠烂打。人家白郡王都避而远之了,他却还执迷不悟!
车帘子撩开,傅子秋探出头来,怒其不争:“你这个逆子!还不快跟我回去受罚,莫要再丢人现眼了!人家白屠好歹也是郡王,你岂能强/迫于他?!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我可护不了你!”
傅温言:“……”他竟无言替自己辩解……
无奈之下,傅温言只好上了马,跟随着父亲回家。
赵王的小油车就停靠在一旁,他在周府吃多了鳄鱼宴,腹中腻得慌,这便命人去茶楼买茶,他自己则留在马车内。
他当真不想听见这些秘密。
傅公子……他/强/迫/了白郡王?!
赵王抬手,指尖扣了扣耳洞,觉得自己不再纯洁了,为何他总会听到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他真的不想啊!
*
皇宫,探子急了一头汗,抬袖擦了一把,这才把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是孙姑娘先落水,然后太子与白郡王一起跳水了,之后那四人也陆陆续续跳了,至于先后顺序,奴才亦没搞清楚。”
庆帝的表面出现了一刻的龟裂。
要知道,大庆是中原泱泱大国,一直以人才济济而享誉天下。
大庆当真是人才百出,文武兼修。
世家之中,随随便便点一个公子出来,那也是能文擅武。
庆帝对子民的综合能力,一直很有信心。
而此刻……
他不甚明白了。
“为何孙姑娘一人落水,那样多的人跳下去?”太子心悦孙姑娘,那么其他几人呢?
探子又擦了把汗:“皇上,奴才亦不知。”
庆帝着实好奇,心中挠心挠肺,今日大臣们休沐,唯有他一人待在皇宫,实在寂寞如斯,旁人皆能去周府参加雅集,唯有他不行。他也想去凑凑热闹来着……
他终究是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呐!
第100章 谁上谁下(1)
傅温言跪在青石地面上。
所有下人皆被屏退。
傅子秋至始至终, 都在护着儿子的颜面,只盼着儿子能够回头是岸。
看着儿子背后的鞭痕,纵横交错, 没有一块好皮肉了, 傅子秋今晚就是想动家法, 也下不了手了。
廊下灯笼浮光摇晃, 秋风徐徐。
傅子秋深呼吸,告诫自己, 要有耐心与信心,只要他足够坚持, 一定能把儿子掰回正途。
“自明日起来, 你与白郡王断开一切往来, 为父对你之前的过错,可以既往不咎, 你可听清楚了?”傅子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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