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大理寺的衙役上前禀报:“大人,沈指挥使求见。”
萧慎与傅温言对视了一眼。
萧慎起身,暂时避开。
傅温言道:“请沈指挥使进来。”
须臾,沈颢手握长剑,大步走来,目光扫了一下桌案上的两只茶盏,随即又移开视线,装作没看见一样。
傅温言起身相迎:“什么风把沈指挥使吹来了?”
沈颢淡淡笑过,许是一头白发之故,让他的笑意透出几分高深莫测,道:“傅大人,那几个案子,你可要抓紧了,皇上那边催得紧。眼下……可查出了什么?”
傅温言也知道庆帝在催促。
他道:“暂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多谢沈大人的提醒。”
沈颢伸手,在傅温言的肩膀上拍了拍:“不必言谢,那本官就先走了。”
傅温言目送沈颢离开,他也扫了一眼桌案上的茶盏。
萧慎从屏风后方出来,傅温言说:“殿下,沈颢知道你在这里。你为何要躲着沈颢?”
萧慎是故意避开的。
沈颢的线人遍布京城,当然知道他来了大理寺,他就要让沈颢开始戒备。
但一旦处处提防,就越容易露出马脚。
萧慎:“温言,你相信直觉么?”
“怎么说?”
“孤总觉得,沈颢与孤太像了,都是煞气甚重。”这样的人,一定背负着太多的仇恨。
萧慎很清楚自己有多么危险,没有遇到晓芙之前,他随时随地会杀人,对人世间的一切充满了敌意,而他在沈颢身上,也看见了欲要毁灭一切的狂躁与戾气。
傅温言:“……”殿下如今很有自知之明啊。对他自己有了十分清晰的认知!
*
庆帝召见了萧慎,特意提及了婚事。
“太子,你体内的毒当真解了?”庆帝甚是激动。
萧慎点头,神色寡淡,看似并不想与庆帝唠嗑。
庆帝独自一人感慨万千:“周家那丫头真是你的福星啊!你二人打小就定了娃娃亲,可见缘分这东西,当真是天意!如今解毒了也好,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开始当父皇了。”
萧慎:“……”
他不想么?他倒是也想啊!
庆帝又叹气:“眼下,你与周家丫头的婚事只能往后拖延,毕竟卫家父子两人还尸骨未寒呢。”
萧慎自然是赞同的,纵使他自己同意成婚,小骗子那个状态,也无法全心全意给他当太子妃。
父子两人素来没什么话,庆帝由衷问道“太子,你还能继续忍忍么?”
萧慎:“……!!!”这叫什么话?!他若不忍,难道去招花惹草?
萧慎眉目清冷:“父皇,儿臣日后不会纳妾。”
庆帝沉默了。
他是帝王,他坐拥后宫,但他也深知自己究竟有多孤独,就连个说贴己话的人都无。
倘若发妻还在,结果或许会截然不同。
说实话,庆帝有些嫉妒萧慎。
*
年关将近,萧慎携带重礼,来周府拜一个早年。
周氏因为上次误会了萧慎,今天格外客气,她笑得慈眉善目:“殿下太客气了,你又不是外人,以后人过来就行,不必携带礼物。”
见岳母如此慈祥,萧慎通体舒畅,那一巴掌没白挨。
周氏是个开明的人,既然萧慎已经解毒,她也没必要挡着萧慎与晓芙了。
她是个武将之女,对世俗的诸多事情都不怎么在意。
只要女儿好好活着,开心顺遂,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故此,周氏直接道:“殿下,灵儿在后院呢。”
萧慎会意,态度谦和:“那孤先去看看她,之后再陪霍将军对弈几局。”
周氏笑着点头,总算是发现了女婿身上的闪光点。
*
晓芙的确在后院,她在整理医书。
兄长似乎不打算将孙家发扬光大了,晓芙也不强求,但孙家药典的精华,还是很有用的,她打算把一些实用的方子整理好,然后印制成册子,在民间大肆传播。
当然了,那些尚未没证实的祖传秘籍,还有待考究,暂时不可公开。
萧慎迈入屋子,婢女们很识趣的悄然退下。
晓芙态度专注,没有意识到萧慎过来。
萧慎站在她身后看了一会,屋内温热,晓芙身上只穿着一件粉色滚雪色兔毛边的小马甲,墨发高高盘起,只插了一根簪子,脖颈处细碎的小绒发衬得肌肤雪腻一片。
萧慎本想君子,但没忍住,低下头亲了一口。
异样的感受,让晓芙脖颈一缩,她扭过头来:“殿下,你是几时来的?”
少女眼神纯澈,眼底一片清明。
萧慎:“……”她恢复正常了?
太子殿下有些遗憾。
说实在的,他当真怀念晓芙的主动与热情。
这小骗子,有时纯得像只懵懂小白兔,但有时又化身成蛊惑人心的妖精!
勾得他内心生痒。
晓芙正要站起身,但她盘腿许久了,小腿发麻,站起之时,身子又不受控制的倒下去。
萧慎见势,伸出手把她接住,双手本能的抱住了她的细/腰,纤/细/柔/软,让人爱不释手。
晓芙有些难为情,毕竟前几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又不能厚颜无耻的装作失忆,只能强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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