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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倒不痛,就是这人方才跟聋了似的,怎么说都没反应,关瑶甚至一度感觉自己险些憋死在他怀里头。
    “都让你松开了,你这耳朵生来看路的不成?”关瑶气得伸手去掐。
    裴和渊十分配合地矮低了身子,让她不用踮脚。
    他歉声道:“是为夫不对,为夫方才一时莽了,不曾听见娘子说话。”
    确实关瑶并未真的伤到手,裴和渊才蹲下身子,去拾掉落的书册。
    那书册已摔得摊开,里头夹着的誊写漫漫纸散了一地。
    裴和渊一张张拾着,复又整齐叠好。
    只他在将那些誊纸塞回书页之中,阖上书册之后,目光却停留在那书封之上。
    几息后,裴和渊抬头仰视关瑶:“这是娘子誊写的?”
    听他声音低沉得不对劲,关瑶低头去看。
    群青色的书封之上,写着险劲豪放的四个大字:晴园诗集。
    想起些什么,关瑶立马摇头:“不是我写的,是,是……”
    她支支吾吾,裴和渊也不催,只眼也不眨地望着她,静等下文。
    关瑶结舌半晌,实在不好说这诗集,是她阿姐写的。
    犹记得那年七夕晒书时,下人曾在阿姐房中翻出大量陈年的话本子,而那些话本子混着一册诗帖,扎眼得很。
    因为知道阿姐入宫前也不是爱文墨之人,是以见那厚厚的诗帖,她便好奇拿来翻了几页。
    诗不多,重复来去也就七八首的样子。但每一首都临了不下十遍,还极其用心地制成了誊本。
    爹娘常说她的性子与入宫前的阿姐极像,她便换想了下,自己静下心来写几个字都浑身发痒,何况坐在桌案边临这么些帖?
    而后来去到青吴,某日在书斋淘话本子时,偶然见得相仿的诗,她才知阿姐那誊本里的诗,都出字这《晴园诗册》。
    这当中的联系,任谁都想到十七八层去,又教关瑶怎么好说?
    总不能真说是她阿姐的,再说她阿姐许与靖王有过一段旧情?
    房中响起书页翻动声,裴和渊也不起来,维护着半蹲的姿态翻看了几张,才又抬了头问:“娘子房里收藏着旁的男人诗作,还被为夫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
    这人过于反常,甚至还笑了一下。
    心中警兆大作,倏尔福至心灵,关瑶弯下身子,抱住右手“嘶”了一声。
    果不其然,裴和渊立马着紧地站起身来:“娘子怎么了?”
    “手疼……”关瑶眼里升起雾气,开始幽幽咽咽地算秋后账:“都怪你,让我磕到手了!”
    “……”裴和渊好笑道:“方才不是说不疼?”
    “我哪有说不疼?”关瑶迅速寻到他话中错漏,理直气壮地指责道:“你怎么又冤枉人?我分明没有说过这话!”
    “是么?原来为夫又冤枉了娘子。”裴和渊放下那晴园诗集,淡淡地回了句。
    声线无有波澜,可那双拥雪般的眸子,却像能洞悉一切,关瑶的这点小心思,在他眼中显露无疑。
    关瑶被看得后颈发麻,只好嘤嘤地往裴和渊怀里钻:“夫君呀,人家手疼……”
    哼哼唧唧钻了半天,本是替她拍着后背的手,突然顺着腰际向下滑到膝弯,紧接着整个人失了重,被腾空着横抱了起来。
    关瑶低呼一声,立马抱住裴和渊的脖子:“夫君,你做什么?”
    裴和渊把人放到榻上,才道:“娘子的帐子好香,为夫此刻仍有醉意,头晕得很,想让娘子陪我午憩片刻。”
    带着极淡酒气的拂过关瑶面颊,裴和渊的眼中,尽是不容错辩,似要将人熔掉的炙热。
    被这样的目光闹得心中一烫,脚下一软,莫名想到自己方才跟娘亲说的那些话。
    虽知按距离来算,夫君不大可能有听到,可她到底有些心虚。
    一颗心似要跃出嗓子眼,关瑶口头磕巴道:“我不困的,你歇就好了。我,我去看看醒酒汤来了没。”
    说着话,关瑶试图爬起来,却又被轻轻推回到榻上。
    不仅如此,裴和渊还蹲下身子,握住了关瑶的脚,一幅要替她脱鞋除袜的架势。
    关瑶吓得心口乱跳:“夫君别动!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话音刚落,右脚的绣鞋便被裴和渊掌在了手中。
    说起来这鞋还是在路上时,裴和渊买给她的。
    因为易容扮成那焦七郎君,关瑶带的便多是男装,女装只有寥寥两套换洗的,鞋自然也只有两双。
    可既是赶路,走路怎么都比平时要多上一些。关瑶的脚又格外细嫩,那两双鞋便怎么穿怎么磨脚。
    在发觉关瑶那鞋不称脚,且还让她起过一个小水泡后,裴和渊直接把那两双鞋给扔了,亲自去鞋铺抱了一堆绣鞋回来给她试。起码试了得有三十多对,才寻到这么双轻便不累脚的。
    软底的鞋,鞋面上勾的是锦葵山茶的纹样。
    锦葵嫩黄,山茶艳红。
    而此刻裴和渊的指腹,正沿着那交织的托叶上下游移,直到花缘处。
    明明被他摩挲的是鞋,可不知怎地,关瑶却不自觉地摒起息来,乌浓的眼睫微微颤悸,一张脸愈加红似蕃柿。
    “夫君别闹了,快放手。”关瑶试图把脚抽回,却到底抵不过裴和渊的气力。
    她两只脚在他手中如细弱的叶柄,轻轻一使力,便让她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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