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具体是哪日她却记不清了,只能先借着去大伯家干活没人过问她去哪儿,先来县南探探情况。
没想到第一回 来就碰上了。
……
没过多久,那辆骡车就回来了。
那个叫乔兴的仆人领着一个大夫进了府,乔府的角门再度从里面关上。
薄春山去看顾玉汝,顾玉汝依旧看着那处,若有所思。
不知过去多久,期间有小二过来续了茶。
两人默默喝茶,就在顾玉汝再度心生焦虑之际,乔家突然传出一阵哭声。
哭声很大,隐隐地传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大门竟然开了。
走出来一群人,都哭丧着一张脸,身上穿着白布,一看就是临时用白布裹着的,连个衣型都没有,只用一条白腰带系着。
这些人一边哭一边往门头上挂白布,还有人则四散而去,像是去哪儿报丧。又过了会儿,关于乔家大老爷得急病死了的消息就传开了。
薄春山一直看着顾玉汝,自然没漏下她脸色一变的模样。
*
两人原路往回走,一路上都没人说话。
过芦花桥时,顾玉汝突然停下脚步。
暖风轻扬,少女身段纤细,个头也不过男子胸口那么高,青色的裙摆随风飘动,像上面粘了几朵小蝴蝶,翩翩起舞。
“薄春山,你说只要我有事你都帮,这话算数吗?”
薄春山看着她:“当然。”
顾玉汝捏了捏手,抬起头来:“那你帮我查一个叫黄寡妇的妇人,她闺名应该是叫兰翠,是个寡妇,在浩然学馆做洒扫煮饭烧水之类的零散活儿。”
薄春山本是皱眉听着,在听到浩然学馆顿时一愣。
无他,顾秀才就是在浩然学馆坐馆教书。
今天的顾玉汝实在太奇怪了,薄春山不免把之前的事和这件事联系上了,可他实在想不出这中间有什么关联。
玉汝为何要去查一个寡妇,这个寡妇怎么了?
他的脸色严肃起来,这是极少会在顾玉汝面前呈现的样子。更多的时候,他在顾玉汝面前是笑眯眯的,甚至有点玩世不恭,可这一刻他十分严肃。
“顾玉汝,你既让我帮你办事,自然是信任我,那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还有方才那乔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玉汝没有说话,只是半垂着眼睫。
薄春山看着她白皙的脸,花瓣也似的娇柔,眉尖细细的,蹙一下他就觉得心疼,可他还是硬着心肠没有出声,一双瞳子如火般烙在她脸上。
静默。
桥上来来往往有不少行人,见了不免往这里看一眼。
“薄春山,有些事我现在还不好明说,你就说帮不帮我吧?”
薄春山深深地看着她。
其实顾玉汝也知道这样有些卑鄙了,她就是在要挟他,仗着他对自己心意去胁迫他帮自己办事。
可她除了薄春山,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人可以在这件事上帮她,这也是为何她今天没有强行把他赶走让他跟着的原因所在。
薄春山没有说话。
持续的静默渐渐让人有种窒息感,清澈的眸光抖颤了几下,花瓣似的唇也渐渐抿紧了,就在顾玉汝想出言说这事作罢当她没说过,对面的男人说话了。
“帮!”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他,眼神在这一刻深了一些,只是薄春山只顾得去看她脸上的笑,倒是没注意到这点。
“谢谢你,薄春山。”
“谢什么,我帮你,永远不用你谢。”
薄春山有些贪婪地看了她一眼,道:“既然让我帮你办事,那你也答应我一件事,以后像这样的事你就不要亲自来了,现在天热日头烈,当心晒着。”
顾玉汝眨了眨眼,办事和日头晒有什么关系?
可看着他一直盯着自己的眼,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脸。
有点烫。
再看看头顶上的日头,确实很晒。
*
“怎么顶着雨就回来了?衣裳淋没淋湿?”
孙氏从屋里走出来,接过女儿手里的东西:“没说再等等,等雨小了再回来。”
顾玉汝也想等雨小一点再回来,可在见雨一直下着,非但没见小,反而有越来越大之势。她想,等天再晚些雨若还不停,回来的时候肯定还麻烦,便冒着雨回来了。
“娘我有伞,衣裳倒没淋湿什么,就是鞋袜湿了。”
她虽在顾大伯家借了双雨屐穿,但一路走回来,鞋袜也湿了。
“赶紧回屋换了去。”
……
顾玉汝回屋换鞋袜,又烧了盆热水泡脚,孙氏在一旁收拾她换下来的衣裳,看到一个用荷叶包着的纸包,她问道:“买的什么?”
“是糖。”
“你不是不吃糖了,怎么突然想起要买糖?”
是的,顾玉汝现在是不喜欢吃糖了。
她幼时极爱,可以说是无糖不欢,以至于她后来不喜欢吃糖了,却没有一个人相信,都以为她是慢慢长大了,姑娘家害羞才会当着人前说不爱吃糖。
可那么喜欢吃糖的顾玉汝,怎么就突然不喜欢了呢?
其实顾玉汝也不知道,她只知道以前很喜欢吃糖,可突然有一天就不喜欢吃了。
“这糖是大娘给的。”
其实糖是她自己买的,回来的时候为了买这糖,她还绕了路,淋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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