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没人信。
齐家多好的亲事,顾家怎可能舍得退?定是齐家退了顾家的亲。
孙氏当然知道,可这不是气嘛!
顾玉汝又劝道:“您也别多想了,谁人背后无人说,我都不在意,娘你也别在意,别理她们就是。”
“我就是生气,我多好的女儿,竟被她们那么说!”
……
隔壁胡家
胡家儿媳妇对胡大娘直做眼色。
胡大娘缩着脖子,小声道:“谁造谣了,难道不是两家退了亲?”
胡家儿媳妇压着嗓子道:“可人家说的是顾家退了齐家的,你对外面说是顾家被齐家退亲了,这两件事能一样?”
胡大娘翻着眼道:“那谁知道!你觉得顾家舍得退齐家的亲事?这是那孙氏为了给自己要脸面才会这么说的!”
胡家儿媳妇被说得哑口无言,这当头胡大娘已经扭着身子出去了。
她想叫又顾忌怕隔壁听见,只能回屋拧自己的男人。
“胡大柱,你管管你娘,这次要是被人找上门,我可不会给人道歉。”
……
这件事多多少少还是对顾家造成了一些影响,晚上顾秀才知道后,除了劝孙氏别多想,不要理会,也不知该说什么。
饭罢,顾秀才回屋看书。
他暂时还没回浩然学馆,打算趁着秋闱还有两个月临时抱抱佛脚,等到时候下场试试。
这事没几个人知道,连浩然学馆那边都以为他是被人冤枉了,又在牢里待了几日,估计也是吃了亏,想在家里休息些日子。
顾家人和顾大伯都是支持态度,估计也是清楚顾秀才受了打击,虽然就算去考,中的可能性也极低,但既然他说想去试试,那就去试试。
人生在世,总要任性一回,也免得总是憋着憋出毛病。
为此,顾大伯还专门上了趟门,想给顾秀才拿些银子。
顾秀才没要,这些年下来顾家也攒了些银子,虽然不多,但足够这几个月家用和顾秀才是时赶考了。
顾大伯便也没坚持,只说有需要了就说。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天气越来越热,西井巷里的气氛也像开了锅的热油,只等滴一点水进去就炸。
孙氏还是没忍住跟邻居胡大娘吵了一场。
也是胡大娘实在不是东西,那日她被孙氏指桑骂槐一通,可能心里记恨上了,扭头就跑出去找人说是非,说孙氏坏话,说顾家如何如何。
明里说,暗里说,见人就说。
这事不就传到了孙氏耳里?
本来孙氏就恼恨在心,也是巧了,今早去买菜,两人正好在早市上碰见了,孙氏看中了一块肉,胡大娘也看中说要。
两人就因为这一块肉吵起来,从早市吵到西井巷南头,彻底在人面前大撕了一场。
当时顾玉汝不在,等后来她才知道,整件事以孙氏要拉胡大娘去见官,胡大娘儿子出来道歉,又骂了他娘一顿为告终。
孙氏也是气急了,不光要拉胡大娘去见官,还当众放了狠话。
说以后要是再让她听见有人说她女儿是非,谁说的拉谁去见官,还说亲事是顾家退了齐家,不是齐家退了顾家,不信的只管上齐家门去问。
至于这些话有没有人信,那就只有天知道,毕竟人们从来只相信自己相信的,从不愿去听别人解释。
孙氏估计也知道这个理,回来还大哭了一场。
哭完,发狠要给顾玉汝说亲。
等顾玉汝知道时,孙氏已经去联系媒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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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普通人家说亲事,有的是私下自己就有主意,或者是看中什么人,然后托了媒婆去说。
还有一种就是,我家有女/有郎初长成,人才出众,择适合的婚配。
他们一般都会找几个媒婆来喝茶,告知媒婆这件事,一般媒婆手里都不会只捏着几个合适人选,而是对大半个城的适婚良配都了然在心。如此一来,有合适的选合适的,没有合适的这消息也等于是放了出去,自会有下文。
孙氏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先把消息放出去再说。
顾玉汝知道后,心里那个无奈就别提了。
她两辈子都没经历过这种事,只要一想到有男儿家说亲,媒婆拿出一幅她的画像,让人斟看,又鼓着三寸不烂之舌夸她如何如何好,她就觉得又窘又羞。
连着多日都有媒婆上门,如此一来西井巷里的人自然都知道了,顾家在托媒婆给女儿说亲。
不光媒婆上门,这几天孙氏因为联系媒婆也往外头跑得勤。
这日,孙氏回来又没看见小女儿,便问顾玉汝:“你妹妹呢?”
“去接于成下学了。”
现在顾秀才不去浩然学馆,每次来往学馆和家中只剩了顾于成一个人,本来他都这么大了,完全可以自己上下学,偏偏顾玉芳这几天总拿着这当借口大张旗鼓要去接弟弟下学。
“这才什么时辰,她就去接于成下学?一个大姑娘家,怎么没事总是往外跑。”孙氏念叨着,进了厨房。
顾玉汝也没说什么,她其实知道顾玉芳想去干什么,只是她现在不想去管顾玉芳的事。
孙氏拿了菜出来摘,又叫女儿一起说话。
“这几天娘也四处看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咱定波适婚的后生还真多。那曹媒婆跟娘提了好几个人,有一个家里也是城北的,如今也在读书,好像明年就要下场考秀才,他爹是做账房的,家里挺单纯。还有一个家里是在城西开铺子,如今在跟他爹学着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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