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要的货乃朝廷禁品,数量太多本就容易引起人猜疑,如今岛津大人又要大批量的,恐怕……”
“我解景山君之危,景山君也当解我之难才是。”
岛津义藏噙着笑看他。
孟景山迫于压力,也只能点头。
等岛津义藏走后,他脸黑如墨,突然站起来挥落了茶案上所有的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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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玉汝和薄春山刚准备回家,顾玉芳回来了。
“娘,我们回去了。”
“回吧,晚上还过来吃饭?”
“不了,晚上在家陪娘吃饭。”顾玉汝所唤的娘,指的是邱氏。
孙氏想了想也是,回来的第一天就往娘家跑,晚上再不在家,总是不像话,遂也就不再说了。
等夫妻二人走后,孙氏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顾玉芳,冷哼了一声。
“知道回来了?”
“我若不回来,娘恐怕就把我忘了。”
“是我把你忘了,还是你把我跟你爹忘了?一个大姑娘家,天天不着家,住在别人家里,昨天赵家媳妇堵我要米粮时,你怎么不说我把你忘了?你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你爹辛辛苦苦挣来,你娘我省吃俭用省来的?现在把你养大了,怎么反倒成了我们的过错?”
可能是气多了,累了,现在孙氏也不气了。说话的口气虽还是有激愤,到底要平静许多。
相反顾玉芳并不平静。
“那谁让你们生我的,我让你们生我了?你跟我爹,平时眼里只有顾玉汝、顾于成,什么时候有我了?玉汝于成,多好的名儿呀,就衬着我像个捡来的!”
孙氏没想到一个名字都有小女儿挑的。
是的,大女儿和小儿子的名儿是有寓意的,当初她和丈夫第一个孩子,难免新奇激动,大女儿还没出生,丈夫就把名儿想好了。
玉汝于成,如果是女儿,就叫玉汝,如果是男孩,就叫于成。
生男生女都能用,下个孩子的名字也有了。
后来生了个女儿,就叫了玉汝。
她想着如果下一个是男丁,就叫于成,谁知下一个又是女儿,哪有女儿叫于成的,后来丈夫便取了玉芳这个名字。
孙氏怎么也没想到,小女儿对他们怨气竟然这么深,深到连名字都成了错。
她抖着手指,指着顾玉芳:“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顾玉芳也哭了起来。
“我没让你生我,我也知道你们都烦我,烦到随随便便就想把我嫁出去,什么人在你们眼里都是良配!”
“怎么就随便嫁你了?我是给你找了个鳏夫,还是找了个瘸子麻子?媒婆才刚请进门,你就把人打走,顾玉芳我告诉你……”
“你不用告诉我!我就跟你直说了,我除了齐大哥谁也不嫁,你要是真为我好,就让我爹去齐家说合,本来咱家就跟齐家有约定,我姐不嫁我嫁!”
顾明听见外面争吵,刚从屋里走出来,就听到这句话。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女儿,孙氏也不敢置信地看着顾玉芳。
孙氏终于明白了,合则小女儿闹死闹活,心里还惦记着齐永宁!
“你到底还要不要脸,要不要脸了?!”
这次,孙氏是真疯了。
以前不管顾玉芳怎么闹,她心里其实还是把她当女儿看待的,到底是亲生的,哪怕平时她嘴里再怎么骂。
若不是在乎,能被赵家媳妇堵在巷子里要米粮,还什么都不说就把东西给了,还不是知道赵家平时是什么样,怕这死丫头在别人家受委屈受气吃不饱。
每次顾玉芳作妖,孙氏都在想,这就是自己做的孽,自己欠的债。如果当年顾玉芳小的时候,她能把她带在身边养,对她好一点,是不是今天就不是这样了。
可每一次她都会失望,每一次她都从气急攻心,强忍着宽慰自己,再到下一次被气得七窍生烟。
“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我打死你!为了个男人,你以前跟你大姐闹,我顾忌你的颜面,从来不提,让你大姐生生受你的气,总想着你还小,以后能改,现在你又跟家里闹,说出这样的话来,你鬼迷心窍,你魔怔了!”
孙氏还是在意女儿家名声的,所以哪怕她以前就知道小女儿对齐永宁心思不纯,她也从不放在嘴上说,除非是顾玉芳闹得实在不像话,才会骂两句。
今天这些话,等于孙氏挑破了一直以来她给小女儿盖的遮羞布,也等于是她彻底对顾玉芳失望了。
孙氏找了一把短扫帚,就往顾玉芳身上打。
顾玉芳挨了几下,又哭又叫,眼角看见她爹从屋里走了出来,忙跑了过去。
她扑通一声跪在顾明面前,紧紧抓着他衣裳的下摆。
“爹,就当你可怜可怜我,你和娘若是还认我是女儿,就成全了我。”
“你的意思我和你爹若是不成全你,你就不是我们女儿了?”孙氏站在后面道。
顾玉芳置若罔顾,扑在顾明脚下哭得像泪人一般:“爹,你和齐伯伯多年的交情,你去跟齐伯伯说,定能如女儿愿。难道你舍得因为顾玉汝就和齐伯伯断了交情?如果两家再成儿女亲家,爹你和齐伯伯还能回到当初的。”
其实要说起来,顾玉芳也不算蠢,至少她还知道需要用法子去说服她爹,而不是硬着犟胡搅蛮缠。只可惜她看待问题太过片面,又哪知道顾明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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