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宅子很大,里面的装潢布置也极为奢华,毕竟以前是王府。整体是为五进院的大宅子,并配有东西路的跨院,也就是说是三个五进院构成。最后在西侧还有个不小的园子,园中有山有水,一片江南园林的风貌,由于宅子靠近九曲青溪,所以园子里还引水汇集了个小湖,可谓是风景极为优美。
顾玉汝不是不知时务的内宅妇人,自然知道打理这座宅子要花费的人力物力,而且她心想估计以后的各家应酬不会太少。
时间就在忙碌中过去,等顾玉汝这边总算觉得一切都趁手时,宫里也来信了,僖皇贵妃招她入宫叙旧。
于外命妇来说,皇贵妃招自己入宫,自然是无限荣幸。尤其又加了叙旧两个字,似乎格外显得荣宠在身。
而于规矩来说,就极为繁琐了,先要跟内官确定时间,到了时间再按品大妆入宫。这趟八斤和水生也要去,既然是叙旧,自然是说家常话,家常话哪有不带孩子的?
而且有着那一次的前例在,顾玉汝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把两个孩子都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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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顾玉汝第一次进宫。
前世不算,上一次跟僖妃见面是在玄武湖,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应天这座皇宫。显然这南北两座皇宫虽所处的位置不同,但风格极为相似,几乎让顾玉汝恍然以为是前世她作为外命妇入宫的时候。
当然细节还是有些不同的,相比来说应天的皇宫更具有南方特色一些。
他们很快就在西六宫之首的春禧宫,见到了僖皇贵妃。
与十年前相比,岁月似乎并没有僖皇贵妃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只是让她变得更成熟妩媚了,就像一朵绽放正开的名花。
在经过觐见的礼仪之后,僖皇贵妃就急不可耐地挥退了一半宫人,拉着顾玉汝的手,一边领着她往里走,一边道:“我想着你们刚到京,家里有很多事要安置,就缓了几日叫你进宫来,没有耽误家里的事吧?”
这么多年不见,这位僖皇贵妃还是这般性格,倒让顾玉汝松了口气。
她想了想十年前两人仅有的一次相处,琢磨着用那种既不会失仪又略显亲热的口气道:“谢娘娘惦记了,妾身家中的事已安置罢,本想着要不要进宫来拜见娘娘,没想到娘娘的懿旨反倒先至,也亏得娘娘还记得妾身。”
“那又怎么可能会不记得,你们还没进京时,陛下就天天念叨着薄提督了,薄提督可是陛下在我耳根子念叨最多的官员,所以我想忘都没办法忘。”
一旁似有宫女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顾玉汝自然也听出僖皇贵妃的‘口没遮拦’了。她倒是这么多年都没改掉这个习惯,不过既然没改,反向也说明了僖皇贵妃日子过得不差,康平帝对她圣宠依旧。
试想想,一个足够得宠却又不够‘聪明’的妃嫔,如果没人保护,怎可能在后宫里生存的下来。也就只有一个帝王的保护,才能让她至今还留有真性情。
而这一幕,也恰恰是那些外命妇喜欢巴结后宫宠妃的原因所在。
宠妃多数都是皇帝的枕边人,通过她们的口,可以得到皇帝对自家丈夫的评价,这在关键时候甚至可以保命。亦或者留存好印象,以期能借着枕头风,在皇帝面前帮自家留个好印象。
其效果可能一时半会看不出来,但所带来的隐形好处是受用不够的。
方才那宫女欲言又止,似乎就因为僖皇贵妃说了不该说的话。顾玉汝仿若没听见也似,又跟僖皇贵妃说了两句话,一行人这才来到偏殿,看样子这里才是僖皇贵妃平时见比较亲近的人的地方。
“这就是八斤?”
僖皇贵妃眼含惊喜,招了招:“快,过来让我看看,你都长这么大了,长得真像你娘。”
八斤忙走过去,让僖皇贵妃拉着手,上下看了看。
顾玉汝又介绍儿子:“这是水生,是八斤的弟弟,今年九岁。水生是他的乳名,因为他外公说他五行缺水,专门取了个这样的名字。”
“水生拜见娘娘。”
“快别拜了孩子,拜什么拜,我最不乐意别人拜我了,再说方才在外面已经拜过了。”僖皇贵妃浑不在意道,又吩咐宫女:“给两个小的搬两张椅子来,别搬墩子,那东西不是人坐的,小心摔着了。”
宫女面露尴尬之色,僖皇贵妃看了看顾玉汝,倒没怎么尴尬,反而笑道:“顾姐姐别见笑,我有时候在自己宫里随意惯了,说话便没有那么讲究礼节。”
“娘娘说的什么话,娘娘也是为了两个孩子着想。再来,妾身可当不起这个称呼,被人听见恐怕……”顾玉汝面露难色。
“难道顾姐姐也是在意世人眼光的人?当年我叫你顾姐姐,你也没说什么,难道我现在成了皇贵妃,就不能叫顾姐姐了?”
“那倒也不是。”
“不是就行。这宫里规矩太多了,我也不给你找事,外面也就罢,私下我还是叫你顾姐姐也方便些,总不至于你叫我娘娘,我叫你薄夫人,那显得多生疏。”
话都说成这样了,顾玉汝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
几人坐下,说了会儿话。
大多都是说顾玉汝的一些近况,以及在浙江广州的一些事,尤其是纂风镇六横岛,僖皇贵妃似乎格外对这个感兴趣。
其实她更感兴趣的是,顾玉汝竟然能做生意,而且生意做得很好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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