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最后进入白热化,已经到了坡道起伏最大、岔路纵横交错的地方,路遥知马力,剩下的马已经不足一半,有的马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体力消耗严重。就连骑在马上的人也被上下颠簸的头晕眼花,阵阵作呕。
最后,只有温惟与那小王爷二人脱颖而出,片刻之间,你前我后,我前你后,紧紧咬住互不相让。小王爷的那匹良驹一看就是经常跑过此路,路况极熟,一路飞驰,已经达到人马合一的状态。
温惟的那匹小黑马,体型瘦小,也不是什么名贵马种,却异常灵敏。温惟眼耳并用,注视前方,敏锐准确的判断,外加她出神入化的骑术与对马匹的绝对控制力,相较之下,也分毫不弱。
在某一个瞬间,两人并驾交错,那小王爷惊诧地朝着温惟喊了一句:“温惟!你个骗子!你不是说略会么……”
温惟侧眸邪魅一笑,回了句“逗你玩呢!”
然后长鞭一挥,高喝一声,稳稳地超越了过去。眼看快到半柳坡坡顶,小王爷见势不妙,快马加鞭奋起直追,紧随起后!
眼看离坡顶越来越近,就在这时前方的一条长长的沟壑赫然出现在不远的坡道之上!
目测得有几丈宽,小王爷一看情况不妙,立刻收紧马缰,连发号令让马停下,因马速太快,这一急停,马蹄骤然扬起,一个刹不住,马身朝前趋行,小王爷被狠狠踉跄了一下。
嘴里狠狠咒骂一句:“他娘的!谁挖的沟!”
刚缓过神,没等喘口气,脸色惊变,发现温惟并没有丝毫减速停下的意思。
难道她没看见吗!这个瞎子!!
马速疾快,一旦跌入沟壑,马失前蹄,就会人仰马翻,不死也伤,后果不堪设想,他只是想小小地教训她一下,又没真想要她的命!
就在温惟近沟壑只有几十步远的地方,后面的小王爷跟被甩在后面的庞秋沉一行人,瞬间大惊失色,惊恐万状。
“温惟!”
“温大人!”
‘温大人!”
所有人异口同声地高声呼喊,试图叫住她。
此时的温惟充耳不闻,看着前面长长的沟壑,全神贯注心无旁骛,耳边的风呼号而过,马蹄扬起的沙粒打在脸上生疼,她不仅没有打算停下,而是奋力将马缰一震,顺力一扯,轻盈的身子立于马上,使出全身力气甩出马鞭,随着发出“啪”的一声清亮挥鞭声,小黑马一声破空嘶鸣,跃身而起,四蹄腾空,长鬃飞扬,如鹰击长空,身轻如叶,向着烈烈灼日,飞鸣而去。
睁眼闭眼间,跨过沟壑,如星似掣,而后四蹄着地,稳稳停住。
一壑相隔,胜负已分!
所见之人无不目瞪口呆,连一脸不服气的小王爷一时张口结舌。
感叹了一声:“这个疯子!”
紧随其后的庞秋沉对刚才所见一幕惊魂未定,更觉不可思议,他望着远处那个白衣飘飘的身影,她的果断、她的敏锐,她的勇气、她的从容、她的英姿飒爽……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没办法挪不开眼睛。
她就像一个强大磁场,吸引着所有靠近她的人。
他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女子能做的到的,但、她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做到了,从他见她第一面,就如此……
温惟骑在喘着粗气,打着响鼻的小黑马上,轻轻拍了拍马背,抚了抚鬃毛,用肢体动作褒奖着这匹其貌不扬的小马。
她朝着沟壑对面的小王爷微微一笑,那笑容如一弯朔月,明柔而不曜眼,又如一阵清风徐面,清爽而不冷萧。
她又冲小王爷招招手,示意让他过来,这时的小王爷已没有一开始的傲慢锐气,只是不好意思地点头,漠然一笑。
打马往后退了几步,又催马疾驰,一个纵身,越过了那道其实并不深的沟壑,两马并将驾上前,漫步到坡头。
此地唤做半柳坡,坡下种满柳树,坡路起伏,从坡上望下去,树木被坡地遮挡,几乎看不到完整的一颗柳树,只能看到枝条飘摇的树冠,溪水潺潺,沿新挖的水渠沟壑,蜿蜒而下。
正值暖春之际,树枝开始抽芽,嫩绿挂满枝头,丝绦万条,草长莺飞、杨柳拂堤,春风拂面,一片美景尽收眼底。
温惟与小王爷端坐于马上,登高远眺,俯瞰这盎然春色,两人相视一笑。
“有时候,人若不逼自己一下,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无限潜能,亦如这匹小黑马,虽其貌不扬,但并不代表以后定不会成为一匹千里良驹。
人啊!若是怯懦放弃、就不会领略到这站在最高处大好河山的美妙!
这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与其虚晃度日,蹉跎日月,为何不乘风破浪、迎难而上、全力以赴!
奔月者不惧黑夜、寻芳者不畏荆棘!”
……
“陈王,元昱,幸会!”
“知道!哦、对了,昨日你要的《春宫仕女图》,手抄全册我给你备齐了,改日找我拿去!”
“这……”
“怎的?”
“本王……不敢……”
“切~”
……
第17章 人学始知道,不学非自然……
太学第一课终于高调结束,温惟本意只是出面代几天课,以自己的身份并不想大出风头,恐有哗众取宠之嫌,但在这种情况下,她又没办法看着这些整天无所事事,没什么本事又眼高于顶的贵族子弟们与自己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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