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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大人深夜造访可是要找侯爷?”
    全生故意将“深夜”两字说的极重。
    温惟神情自若,点了点头,“不知摄政王可在府中?”
    “在在在,温大人稍等,我这就去通传!”
    刚要转身,又言“不如温理正跟我前来吧,估计这会儿侯爷人应在书房。”
    温惟嗯了一声,在全生的带路之下,穿过九曲回廊,密林小路,来到了一处庭院前,见一屋舍内亮着灯。全生带温惟走过去。
    欲要抬手敲门。
    “咣——当——”门一下开了,把全生吓得一哆嗦。
    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女子,钗横发乱,衣衫湿漉漉地,以手掩面,梨花带雨从屋内跑了出来。
    温惟站在门旁一时也看傻了眼……
    操!这是在弄啥!
    全生差点爆出粗口。
    早一步晚一步,偏偏就是这么巧,这是要作死啊!
    全生脸色极其难看,俩人一时尴尬地站在门前,他用余光撇了眼温惟,内心忿忿地开始埋怨自己。
    真是嘴贱,怎就给把人带进后院了!气的全生直想抽自己两耳光。
    事到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腆着脸进去通报。
    他慢悠悠地走进去,看李荣赈正在里屋斜坐着。
    “那个……侯爷……”全生声入蚊呐,支支吾吾
    “你怎么了?有话就说!”本来李荣赈就心情欠佳,看全生那个样心中更加不痛快。
    全生咳了一声“禀侯爷,温大人来了。”
    话音一落,就见李荣赈原本微阖的双目倏尔睁开,搭在桌榻的两条长腿立马收起。人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温惟?”面露疑色
    “正是秘书监温理正!”全生声音陡然抬高。
    李荣赈下意识从衣架上抄起外袍,又见自己沐浴后披头散发,顺手拿起一只玉簪刚要将头发绾起。
    又嘱咐了句:“去找人把这屋里整理一二!”
    正说着他人已走到正厅,准备抬脚往前院走去。
    就听全生在身后小声嘟囔了一句“温大人就在门外……”
    此时,再想收脚,也为时已晚。
    他抬头向屋外望去——
    浓黑的夜色里,门前的一片光影之下赫然立着一个人,正默默地看着自己……
    第29章 君子亦有成人之美
    李荣赈感到一阵心慌, 心跳莫名不受控制得加快,他万万没想到甚至做梦都不会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来自己府上。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面色尽量平静如常。
    温惟站在门前看着屋里面烟雾缭绕, 瓷白玉铺砌的地面上水迹斑驳,似有混着皂香的热气扑面而来, 让人不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一时疏忽, 竟连稷拜行礼都忘了
    “那个……我……先回去。”
    温惟往后退了两步, 看着这场景,也知道自己再呆下去不太合适,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 打算先行离开。
    说着,正要转身。
    就听李荣赈声音中带着隐隐急切,问道“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此时他面色深沉,语气随和,听不出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温惟内心一阵后悔,后悔自己怎么就一时脑热大晚上的跑来了。
    又正巧被她看到刚才这一幕,今晚自己这运气简直了……
    两个人就这样站着,一个屋里, 一个门外。
    全生见状,急忙上前笑呵呵打了个原场“不如侯爷与温大人移步前厅?”
    “不用了!”
    “滚!”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全生见这架势, 忙低下头哪敢多呆,一阵风似的退出屋外。
    温惟见全生已走, 心想着, 既然来了,还是把话说开为好。
    温惟正声道:“是下官唐突了,深夜突然到访, 还望侯爷莫怪,既然不方便,那下官就长话短说,说完就走。”
    “有话去前厅说吧”
    李荣赈抬脚走出了屋门,欲带温惟去往前院。
    “不用麻烦了”温惟开口拒绝。
    李荣赈见她态度坚决,也就没再说什么,两个人立在院外迷离的树影之下,中间隔了几步远的距离。
    “下官此来是想当面问清一件事情”
    “问”
    “陶锦尧一事,可是侯爷出手相助?”
    李荣赈面色一沉,点了点头,道“陶锦尧在朝为官几十载一向克已奉公,独善其身,其行事作风亦没什么可让人指摘之处,我帮他,也是秉公办事而已。”
    他话语一顿,又赘了一句
    “当然了,他此次贪墨风波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受你东平牵连”
    温惟不置可否,李荣赈所说确是事实。
    温惟面露微笑,态度恭敬
    “虽为陶家之事,但祸起东平,归根结底,是我们东平欠了侯爷人情。若没有侯爷帮忙,此事绝无可能这么容易就迎刃而解,侯爷高风峻节,急人之难,下官甚是感恩。”
    温惟拱手行正式谢礼,言语诚挚。
    因两人身高差,温惟平视就能看到李荣赈那突兀的男性喉结旁有一道细细的伤痕。也许是因为沾水的缘故,伤口泛着浅浅的红色,还未愈合好。
    又坦诚不公道:“那夜我夜闯光肇寺,乃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当时情况紧迫亦不知交手之人竟是侯爷,这才动手伤了您,不知轻重为我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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