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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正值先帝忌日,众人皆陪同昔太后参与祭祀活动,昔太后体谅温惟身体欠安,差人前来传话让她好生歇息无需参祭。
    温惟心中一阵窃喜,因天气炎热, 温惟的寝居迎风朝向东南,从寝室的窗户一眼就能看到那座醒目而神秘的大殿。
    在好奇心驱使下, 温惟一时兴起决定去对面看看。
    不巧天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山路狭窄湿滑, 温惟到达山脚寻寻觅觅却没发现一条通往对岸的路。
    就在温惟感到沮丧之时, 却意外发现有人正泛舟湖上。
    目极而望,见一老者戴着斗笠披着簑衣坐于船头,手持竹竿鱼线入水缓缓而行。
    温惟朝着船上的人招了招手, 见没什么反应,又喊了两声船家。
    没一会功夫小木船就朝自己漂然驶来,晃晃悠悠停在她面前。
    温惟笑眯眯得上前拱手作礼。
    泛舟者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放下鱼竿摘下斗笠,看了一眼作少年打扮的温惟
    “请问姑娘有何事?”老者和蔼地问道
    “老伯,我想去此湖对面,可苦于找不到路,不知可否借您船只一用载我一程?”
    老者望着对岸,神色一愣“你是说你要去对面?”
    温惟点头。
    老人摆了摆手,表情严肃起来,似乎对温惟的请求不是很愿意帮忙,温惟一看立马会意,急忙从袖口拿出几两银子作为酬谢。
    本以为老人会欣然答应,结果他又摇了摇头
    沉声道:“姑娘有所不知,这个位于湖中小岛山坳处的建筑叫瀛台,你方才说你找不到通往彼岸的路,早在十多年前就被设为禁地。老夫在这里守山五十载对此处甚为了解,原本瀛台与外界水陆相接交通便利,光石桥就有四座。
    后来听说瀛台的主人出事,不知为何朝夕之间这瀛台被人挖成了孤岛桥断无路,官府还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登岛,从此瀛台与世隔绝再也无人踏足。直到新皇登基瀛台开赦,不再视为皇家私有的园林宫殿,因其年久失修往来不便一直荒废无人问津。
    听传闻几年前,此处被一商贾看中花重金盘下,但老夫在此处却从未见有人来过。”
    瀛台,原来这就是瀛台……
    温惟出神想起李横的话,他说瀛台是高祖为襄王及其夫人所建,她恍然领悟佐藤瀛夜本就是奴国人,那么这瀛台其实是座奴国建筑,难怪看着如此与众不同。
    “老伯,您所说的瀛台的人可是当时名声大噪的襄王?”
    老人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
    一提起襄王,不知为何温惟格外有兴趣,又问道:“那您知道襄王此人当年到底出了何事?”
    听温惟问起此事,老人脸色惊变,良久没有出声。
    “老伯可放心,晚辈就是好奇随口问问,我一女子断不会出去胡言乱语,少时从街头说书先生提及此人,不免心生探求之心。“温惟和颜悦色得解释道
    老人上下打量着温惟,见小姑娘明眸善睐,语气诚恳,言谈举止不似那轻浮之人。
    犹豫了片刻,沉声道了一句:“当年襄王一家遭了灭门之灾!”
    这话从老人口中轻然说出,但这话中的内容却令温惟一阵愕然。
    “灭门之灾!”温惟情不自禁又复述了一遍
    老人唔了一声,“其实,这在十多年之前的京都城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世间没有不漏风的墙,当时传闻乍起,许多人虽没有亲见,但都传的有板有眼,有理有据。据说还是襄王的故交一个什么朝廷大官亲自带人前来奉诏执令。
    此事一出先皇下令封口,禁止任何人妄议此事,凡造谣生事无事生非者一律从严法办!从那时起所有人对襄王之事谈虎色变,绝口不谈,此人好像在一夜之间人间蒸发,其传奇一生到最后走得如此落寞,让人唏嘘不已。”
    温惟听到此处,望着对面亭台楼榭的一角,不禁感到惋惜同情。
    “既然此地大赦,可否劳烦老伯泛舟载我过去。”
    老人神色一怔,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温惟,见她态度如此坚决,不好再拒绝,勉强点头答应。
    到了彼岸,老人说一个时辰后过来送她折返,温惟道谢,下船撑伞踱步往山间走去……
    许是座四面环水孤岛的缘故,一阵阵凉风夹杂着雨星从四面八方吹来,虽打着伞衣裾也湿了一大半,潮呼呼的贴在身上极不好受。
    独行于蜿蜒曲折的绿林小径,可能受到那老伯灭门之语的暗示,总觉得越靠近瀛台越觉此地阴森森的,让人后背涔涔发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风穿密林,老鸦孤鸣,落雨潇潇,天幕沉沉,静心一听似乎是从上面院落内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叮叮当当的撞铃声。
    斑驳的小路因久未走人显得更加肮脏不堪,眼看着快要到达山坳,面前被一颗横倒在地的大树严严实实的挡住,目测必是过不去了。
    雨越下越大,无奈之下为了不耽搁返程,温惟只好按原路折返回去。
    下山比上山快了不少,没一会功夫温惟就到达山脚,见船只还没来,就找了颗树冠茂密的大树坐在下面避雨。
    就在这时,温惟瞥见不远处一艘带篷的游船停靠在岸边,似乎在等什么人。
    这种天气,竟然有人会来这种凄凉衰败荒无人烟的地方。
    正想着,就见一人慢悠悠地从山上走下来,看身形应该是个男子,身量颀长瘦削,穿着素淡,一身白衣外罩墨色狐裘,手持一把青色油伞,因密树绿植遮挡,雨线密集朦胧,温惟没办法看清那人的模样,但从穿着打扮上看,此人应该也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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