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她兄长也不唤了,恭敬地唤陛下。
“朕在宫中听闻夏安很是关心朕立后一事。”裴褚面无表情地经过她,大马金刀地坐在软塌上面。
而后,他手指把玩着一块玉石,漫不经心地开口。
闻言,阮夏夏脑袋中的弦顿时绷起来了,她万万想不到自己说的话会传到宫里面,还因为此男主特意召见她。
“请陛下恕罪!”此刻,她有些后悔,因为银钱昏了头脑,居然犯下了帝王的大忌。
是呀!眼前的男人已经不是和她同住在王府里面的定王世子了,他是坐拥天下的帝王,容不得任何人一丝一毫的冒犯。而她不仅对选后一事评头论足,还胡编乱造传了他的喜好出去,这可是妄自揣测帝王心意的重罪。
“恕罪?和朕说清楚你犯了什么罪。”裴褚沉着脸瞟了她一眼,神色依旧不善。
“臣……不该说您喜欢相貌明艳内涵丰富的女子,实际上这些都是臣没有细想就脱口而出的话,因为臣以为这全天下的男子都是这样的审美,所以……所以……”她吞吞吐吐地开口,耷拉着脑袋一副认错的模样。
“臣自知妄自揣测帝意犯下了大罪,还请陛下责罚。臣自请离开京城,永不入朝为官!”双手伏在地面,她一头触地,掷地有声。
好一个离开京城,永不入朝为官!
女子的语气沉痛又郑重,若不是裴褚事先就知晓眼前的人实际上的身份怕也是要被她的诚恳给骗过去。她已然受封了侯爵,离开京城之后无论到了何地都不会被任何人怠慢,不入朝为官的话一个闲散的侯爵成为不了威胁被人揭穿身份的危险就会大大的降低。
可以说,考虑的十分周全了。
裴褚甚至在怀疑她是故意犯下“大罪”好名正言顺地得到一个惩罚,从此以后远远地离开京城过自己的潇洒日子。不得不说,他将阮夏夏的小心思摸得一清二楚,只除了阮夏夏是因为贪财才做下此事。
想清楚了这些,他微阖了阖眼睛,面上露出一个冷笑。
这女子,是把他完完全全当做了一个猴子在愚弄,一步一步计划周全,甚至将心思还打在了他的婚事上面。既然如此,他眸中冷光骤现,看向地上人的目光已不带半点儿温情。
“阮夏安,朕问你,你可知道欺君之罪是何下场?”他捏紧手中的玉石,从软榻上站起身,瞬间便拉大了他与女子之间的距离,也让他的俯视愈发的冰冷骇人。
闻言,阮夏夏半垂着的脸上猛然僵住,不敢置信地倒吸一口冷气,欺君之罪?!男主他知道了?!
“陛下,臣知错了。那些话臣并不是大意说出口的,臣原本就是想要借宫中选后选妃一事多赚些……赚些银钱。聚衣阁的银钱中有陛下您的一份,臣愿意将近日所赚的所有银钱全部献给您。至于在今日酒楼相聚,则是因为臣不愿在傅征北面前跌了颜面,所以才大放厥词。陛下,兄长,请您宽恕夏安吧,夏安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着女子抬起脑袋,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企图博取他的同情,“除了银子,臣自愿离开京城,滚回江南去还做一个没有追求被人看不起的商人子,只要陛下您能消气。或者,陛下下旨杖责臣,臣也绝无怨言。”
听到这里,身形高大的男子气笑了,他都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这女子还在这里和他玩心眼,他的神色愈发可怖,甚至有些狰狞,咬着牙根道,“朕告诉你,阮夏安,你犯下的欺君之罪足以诛了阮家的九族。”
诛九族!阮夏夏瞪大了眼睛,她费心费力为男主成功登基做下了那么多的事情,结果就只是因为贪图那些银子就要被诛九族?!而且那些银子里面还有男主的一半!这……这简直是丧尽天良。
她本来只是想着让男主将她逐出京城,失去在朝为官的机会,一生只能做个闲散的侯爷!
万万没想到,她和男主之间的情谊居然脆弱地连一句话都揣测不得,已经到了要诛九族的地步。
“吧嗒”
“吧嗒”
……
滚珠大的泪水从瘫坐在地上的少年眼中无声地落下来,她抽了抽鼻子,满脸的泪水看上去煞是可怜,抽抽搭搭道,“兄长……兄长,夏安真的知道错了,夏安不是故意要欺骗您的。我阮家真的对您是忠心耿耿,夏安也对您是掏心掏肺,您可千万不要生气呀!”
“若是要处罚,就处罚夏安一人吧。”她抽噎的可怜,眉眼间俱是恐慌和害怕,伸出一双手颤颤巍巍地想抱男人的大腿求饶,却只拽了衣袍的一角。
见到女子这般凄惨的模样,裴褚呼吸急促,却在转瞬又平缓下来,就连一颗冷硬的心都因为她一直往下落的泪珠软了下来
低下头看着拽着自己衣角的手,他面无表情,缓缓说道,“处罚你一人,可以。既然你那么关心朕的皇后人选,遴选皇后一事就交到你的手上,务必要替朕选出一位让朕满意的皇后,否则朕就数罪并罚,到时候阮夏安此人非死不可!”
她来选皇后,还要选出一位让男主满意的皇后,否则就要处死她!阮夏夏吸了吸鼻子,咬着牙不情不愿地应下了。
“请陛下放心,臣一定为陛下选出一位十全十美的皇后娘娘,不让陛下失望。”
她瓮声瓮气地开口,语气里面夹杂着一股委屈,裴褚淡淡地嗯了一声,微弯了身手上轻而易举地将女子给拎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