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不能违逆贾宝玉的意志,只能强忍着。
好在贾宝玉似乎并无意过分,一会儿之后反而主动开口道:“昨晚你和香菱丫头都吃了些苦头,特别是你第一次承欢,今儿便好生在屋里待着休息,有什么事就让晴雯、麝月她们去做好了,知道么。”
袭人一听,羞意添了两分,暖意却是添了八九分。
没忍住把头靠在贾宝玉的臂弯内,娇嗔道:“爷还说了,爷昨晚那样欺负人,还……”
还让旁人瞧着,真是想一想,便能羞死个人。
若非知道她们都已经确定会被自家爷收在屋内,并且昨晚还一并做了些羞人之事,她肯定是没脸再统领这院内的大小丫鬟了。
二爷有时还真是荒唐……
不过,话说回来,二爷分明也爱美人,但他有的举动,却也令她觉得奇怪。
不是她自夸,二爷身边的丫鬟中,从她算起,模样生的极好的也好些。
但是自家二爷过去那么多年,除了偶有让她做一点羞人之事,竟只收用了香菱一个人。
嗯,或许美卿也被收用了,只是她没有正眼瞧见过。
哪怕是昨晚,二爷摆开那么大的阵仗,最后居然也额外只收用了她一个人。
说二爷不喜欢其他人吧,也不像呢。
晴雯那小蹄子无法无天,二爷还宠的那样。
但是据她观察,晴雯至今应该尚属完璧之身。
以前她还想过,或许二爷深谙养身之道,懂得惜身养福,并不肆意挥霍精力。
但是昨晚自己亲自尝试,方知道,或许这并非主要原因。
如此种种,实在令人不解。
恰好此时自己刚刚献身,正属郎情妾意,而且氛围也至,她便忍羞,向贾宝玉问出心内疑惑。
贾宝玉听了便笑道:
“小妮子年纪不大点,想法倒是不少。
爷要是记得不错,今年初的时候,你就向爷自荐枕席了。
看来爷昨晚收了你还是正确的呢,若不然,只怕你这思春的小妮子,心里就该怨我了。”
贾宝玉这故意羞人的话,自然令袭人娇嗔不已。
一番调笑之后,贾宝玉道:“罢了,既然你有疑惑,爷便为你传授道义。
世间俗世男子,不论贫贱富贵,鲜有不好色者。
既好色者,也分等次。
次等者,只好身体滥淫,不论高矮胖瘦,年纪大小,只要身体尚有可得意之处,皆可与之共进床笫之欢,只为倾泻生理之欲。
甚至,身边若是没有女子,则连男子也可享用一番。”
袭人听着贾宝玉说这些话,心中极为害臊,但还是忍不住想听。
“中等者略有不同,虽也好欲,但是却只好美人之欲。
他们对于平凡女子大多不假辞色,但是却对美人趋之若鹜,以致于恨不得将天下美人拘来供其所用,只为得那床笫间的片刻趣兴。
这一类人,也是俗世间绝大多数。”
“上等者,同样只好美人,却脱离身体滥淫,有心追求更高层次的美色与精神享受。
他们愿意给予美人更多的尊重,花费重金作养脂粉,与其共赏生活的美丽风景,然后在灵与肉的交融中得到美人身心。
此类人,当素有高雅之名,被世人称之为风流客。”
袭人听了,心道,听二爷的意思,他应当就是属于上等风流客了。
哼,还真不错呢,二爷那么风流,身边好多好多女人呢!
才升起这等醋意,她便赶忙压下,然后好奇地问道:“那还有更高等的么?”
贾宝玉抱着她,在她额头亲了一口,笑道:“最极致的好色,乃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而饮。名士所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世人所谓最痴情男子如是也。”
袭人一愣,然后嗔道:“爷就会胡说哄人,那哪儿还能叫做好色嘛,那……”
那可是世间最美最好的爱情呢!
贾宝玉笑道:“当然算是好色,除非其相守一生者乃是世间丑女,亦或是……”
“亦或是什么?”
“男人。”
袭人本仰着头,闻言愣了愣,然后便羞的打了贾宝玉一下,道:“爷果真是胡说八道,哪,哪有那样的人……”
虽然如此,但他还是觉得贾宝玉前面的话都很有道理,忍不住问道:“那爷是哪一等呢?”
“我?我自然是最极致最好的那一等了……”
贾宝玉不假思索地回道。
袭人看了他两眼,见他如此理所当然的样子,差点没忍住啐他一口。
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她道:“所以,爷之所以不收了晴雯她们,便是为了作养脂粉了?
还有以前的杜姨奶奶,她那样风流妩媚,爷都养了那么久才收用。
还有林姑娘,爷对她,对她真的是那么好呢,只怕世间再难找出第二个男子对女孩子家有那么好了。
爷这样的高雅、专情行事,只怕爷方才所说的那些上等风流客中,也远远做不到呢。
所以照这样讲,爷还真是没有撒谎。
爷确实是世间最好的那一等男子,是……嗯,是君子好色而不淫呢!”
“哈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贾宝玉直接笑出来。
没想到连这样,袭人这丫头也能强行为他圆上,这拍马屁的功夫实在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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