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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他心中,已经熄灭了在太上皇面前劝进忠顺王的念头,他只想着,今日只要让太上皇说出新君人选即可。
    是忠顺王自然最好,就算不是,也自当以后再谋图之。
    他不想再承受来自于太上皇的圣威。
    幸好,太上皇看起来,确实没什么日子可活了……
    至于景泰帝的大殓礼,对于他们这些知道景泰帝真正死因的人来说,并没有多放在心上,不过是表面功夫而已。
    谁知,太上皇听得他的话,却提高声音问众臣:“那你们呢,可也认罪?”
    众臣忙道:“臣等认罪,请太上皇责罚。”
    就算知道太上皇要作筏子,他们也认了。
    认这个罪,总比认那“国无君”的罪名好,那可是欺君灭族的罪!
    于是太上皇也不再多言,只一摆手,道:“宣示吧。”
    “是~”
    冯祥领命,然后上前,朗声道:“太上皇口谕,群臣擅离大行皇帝祭典,不敬皇帝,不守国法,各责廷杖三十,以儆效尤。”
    随着冯祥的话音落下,早有准备好的太监将一张张刑凳搬出来,然后那些周围侍立的禁军们排列上前,两两一组,将跪着的大臣们拖下去……
    大臣们虽然一个个如丧考妣,但是也不敢求饶和反抗。
    王维仁面如土色,不想太上皇一点也不顾及君臣颜面和法不责众的道理,竟要杖责所有大臣。
    正要认命的随着官兵下去,不防上头冯祥又道:“太上皇吩咐,首辅王维仁多年来忠于王事,劳苦功高,特赦免去杖责。”
    王维仁闻言,面色骤变,他强忍着心头的恐惧,立马跪下道:“老臣多谢太上皇宽宥,但是今日之事,乃是老臣主使,实在愧领皇恩,还请太上皇准臣与众位大人,一起领责……”
    他的话音刚落,冯祥便笑道:“王大人,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岂有请辞的道理,王大人身为首辅,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了吧?”
    王维仁面色苦涩,见太上皇只是眯着眼睛,半点没看他,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谢恩起身。
    没错,太上皇特赦他的罪责,在他看来,并非是恩,而是捧杀。
    一百多人前来,连太上皇的亲儿子忠顺王都被杖责,却只他一人幸免,何意?
    要知道,今日那些大臣,大多数可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跟着他一起前来请旨的!
    如今他们全部遭殃,只有他这个倡导者反而站在一边看着,其他人心中作何感想?他已经隐隐看见那些听到他被赦免,微微一怔之后,面色越发难看起来的同僚们了。
    他也明白,今日之后,他要再号召他们做什么,只怕,他们不会再这么听话了……
    虽然明知道这是坑,他却没有任何办法改变。
    于是,他悄然瞧了一眼上首静静的躺在轮椅上的太上皇,心中再次敬畏起来。
    这就是太上皇的手段么,轻描淡写的一笔,就让他进退维谷。
    大臣们的哼叫声很快从后方传来,一声一声,都如同敲打在他的心上一般。
    他不敢回头去看,他怕他可能会看见怨毒的眼睛……
    他心想,自古以来有刑不上大夫之礼,而朝中大臣大多年迈体弱,太上皇不至于真的要因为这点小事而荼毒吧?
    想必只是做做样子,他们哪儿能受得了三十廷杖……
    但是一声接着一声的闷哼和痛呼,让他失去侥幸之心。
    他知道,今日廷杖打在他们身上有多重,日后他们对他的怨恨,就有多深!
    相权……
    多么可笑。
    第659章 皇太孙
    当贾宝玉和叶琼等人来到熙园的时候,看见便是这么一幅画面。
    宽敞萧索的广场上,百余位大臣排了有横竖十来丈宽的阵型,砰砰啪啪,无数杖责落在屁墩肉上的声音,伴随着一些人的哀嚎声,端的是凄惨非常。
    贾宝玉、叶琼、宗辙三人对视一眼,默不作声的上前,拜道:
    “孙儿景桓拜见太上皇。”
    “老臣叶琼参见太上皇。”
    “微臣宗辙参见太上皇。”
    太上皇摆手让起。对贾宝玉和叶琼来说倒是没什么,但是对宗辙来说,他此时就有些激动了。
    自他上一次见到太上皇,已经不知道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如今亲眼看见太上皇龙体尚好,自然比从别人口中听来得真实多了。
    他忍不住多瞧了太上皇几眼,企图从太上皇的面容中,瞧出太上皇还能龙御天下的时间,以谋后话……
    挨过板子的大臣们纷纷被禁军军士架了回来。
    他们有闷声寡言的,有痛哭哀嚎的,甚至还有抽搐昏迷的,虽然整体看起来一片惨淡,但是值得庆幸的是,好像没有被打死的。
    太上皇自龙椅(龙椅牌轮椅,没见过吧)上微微坐起身,便有太监尖嗓子道:“静~!”
    于是场面便安静下来。
    太上皇道:“尔等今日不顾君臣之礼,执意见朕,除了要求朕册立新君,可还有其他述求?”
    太上皇的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刚刚捱了几十板子的众位大臣,自然知道太上皇对他们很是不满。
    而且太上皇这话虽轻,但是里头的意思却不轻。
    太上皇亲口说出“不顾君臣之礼”、“要求”这些字眼,已经是对他们极其严厉的鞭笞了,就差说他们是乱臣贼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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