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就瞅着宝钗,叹道:“周公误我,让我错失目睹贵妃出浴的机会。”
宝钗这才知道贾宝玉又在拿杨贵妃来打趣她,一时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看他一眼,一边继续给他按揉手腕,松经活络,一边岔开话题:“方才云霓郡主说她想要去花田里骑马,我本想劝她说今儿时辰比较晚了,明日再去,只是看她十分想去,不忍拒绝,就让下面的人去准备马匹去了。
不过我想着,云霓郡主她们都是姑娘家,骑马又是一件危险的事,必得御马和骑术皆精通的人随身看着才好。
太监们这方面的本事有限,让侍卫进去,恐又不方便,所以,我就想着你身边那位陆护卫,常听人说她身手不凡,想必御马之术也是极好的,所以想要请她帮忙照看一下云霓她们,不知是否可行?”
贾宝玉听了,笑道:“倒没什么不可行的,只是,你想要找骑术精湛的人给你们保驾护航,是不是忘了一个更好的人选。”
“谁?”
贾宝玉一把将宝钗拉起来,压在宽敞的凉椅之上,笑道:“论骑术,谁能比得上你家夫君?”
说话间,贾宝玉已经压着宝钗,低头在她雪白细腻的脖颈间轻薄起来。
“殿下,青天白日的,宫人们瞧见有失体统,别闹了……”
宝钗吃羞,推手阻挠。
贾宝玉原本只是调笑宝钗,倒也并非一定要将她如何。
此刻被她一番欲拒还迎的姿态,竟真的勾引出七分火气来。
加上晌午之前,晴雯那不负责任,被人一吓就半途而废的小蹄子留下的祸患,这时也只能宝钗来弥灭了。
为免去宝钗的借口,贾宝玉抬头,看向远处殿下几个张头巴脑,显然已经发现什么端倪的宫女,嘱咐道:“将所有帘子打下,然后都退出殿外去!”
贾宝玉不是很喜欢使唤太监,寝殿甘露殿更是一个太监没有。
或许是受到贾宝玉的影响,叶蓁蓁等人除了理事,平时行走也很少带着太监,所以此时未央殿内服侍的,只有莺儿、香菱等丫头,贾宝玉自然不怕宝钗的春色被无干的人瞧去。
侍女们多听话,知道贾宝玉要在殿内宠幸薛王妃,配合着将珠帘和绣帘全部拉下,最后看一眼光线变暗、越发古色生香的凉榻,一个个红着脸退出了殿外。
“殿下~~”
宝钗躺在温润的白虎皮上,脸红如血看着贾宝玉,目露哀婉之色。
但她心里却知道,今日是在劫难逃了。
贾宝玉见之,越发心动,笑道:“我算是知道唐明皇为何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定要纳杨玉环入宫了。”
宝钗敏慧,一语便知贾宝玉的调侃,她娇羞道:“殿下岂可这般羞我,殿下将来若为君,必定是千古明君,绝非唐明皇可比,妾身……亦比不得杨妃。”
宝钗虽然知道贾宝玉仅仅只是以杨贵妃的美名来赞美她,但她还不是敢受这个比喻。
毕竟,她不想成为世人眼中,危害社稷、惑主的女子。
她想成为的是,能够辅佐君主,传扬贤德,被世人敬仰其德行而非美貌的太孙妃,或者皇妃。
贾宝玉呵呵一笑,钳住宝钗躁动的身躯……
不知几番雨后,贾宝玉重新半躺于凉椅之上,将宝钗揽在臂弯之间。
宝钗容光艳发,伸手欲扯薄被遮身,也不知其去向何方,一时懒于起身,便只好依偎在贾宝玉胸膛,口中细语绵绵道:“能得殿下如此宠爱,妾身自是感激欣喜,只是妾身有一语,想请殿下一听……”
云消雨散,美人在怀,贾宝玉还有什么不能答应,自是笑道:“你把称呼叫对了,我便都依你的。”
宝钗微微一笑,道:“相比较妾身与林妹妹,夫君还该将更多的宠爱给与叶姐姐才是……”
宝钗仰头看着贾宝玉的神色,见其眉头一扬,忙接道:“夫君切莫多心,且听妾身慢慢道来。
妾身此言,非是受何人影响,也非是违心之语,唯谏君以诚。
自古而来,不论一国一邦,一家一室,上下有度,尊卑有别,方是长治久安,人心安定之法。
妾身和林妹妹与夫君相识于年少,知夫君待妾身二人之真心,妾身二人亦以真心托付。夫君始终不负妾身二人寸许,妾身二人忠心亦不减分毫。
然夫君却非一家一室之君,而是朝堂之君,是天下之君。
妾身与林妹妹,家道中落,族中又无成才子弟,不论朝廷宫里,能够帮助夫君的地方,实在甚少。
然叶姐姐不同。
叶家太公伴圣君一甲子之久,为相十数载,天下半数名臣干吏,皆出自叶门。
叶氏皇后,母仪天下十年,朝野亦是盛赞贤德。
有此亲长二人,叶姐姐便足以作为夫君君临天下最得力的贤内助,妾身斗胆猜测,这也是太上皇及太后挑选叶姐姐为夫君发妻的原因。
此其一。
叶姐姐为太孙正妃,妾身与林妹妹为侧妃。
论法,叶姐姐为尊,妾身二人为卑。论礼,叶姐姐为主,妾身二人为从。
有此两点为证,故殿下无论以朝堂天下计,还是以家宅安宁计,皆应当重叶姐姐而轻妾身二人为宜。
此乃妾身置身夫君处境,所思肺腑之语,若有言辞不妥之处,还请夫君恕罪,然妾身殷切希望夫君内外事和顺之心,望夫君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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