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接吧。”他未犹豫,同时吩咐道:“派个人回去跟她说一声,我今晚不回府睡了。”
“是。”周叙低下头,眼里有些波澜,很快又恢复平静。
他在大人身边,主要是负责文书这一块,应酬上另有专门的人。
安排好一应事物,他便先回府了。
月上柳梢,他今夜难的有空,特意绕到孩子们的居所,想抽空考校他们功课,却意外看到一抹纤丽的身影,正在月下弹琴。
女孩们三三两两围着她,月色自花树下倾落而下,衬得她像仙女一般。
周叙呼吸一滞,转身匆匆离去,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慌什么。
安娘眼尖的看到这一幕,回去路上,当笑话跟玉晴说了。
“他是表哥身边的人,和我避嫌也是应该的。”她一边摇着团扇,一边闷声埋怨:“还没到五月,夜里就这般燥热,到夏天可怎么过啊。”
“到时让大人多弄些冰来就是。”安娘已习惯性的事事依赖于裴宴归。
玉晴还在为他晚上不回来的事耿耿于怀,下毒之人说不定会有下一步动作,他更该回来保护自己才是。
她这人最是惜命,万一在他这儿被人害了,还不如当初去凉州呢。
“姑娘别生气了,大人也是公务繁忙。”安娘一只手拿着灯笼照路,一边替她扇扇子。
“乱说什么,我才没生气。”光照见一团小蚊子飞来飞去,她紧走几步进屋,就看见屋里坐了个人。
他应是刚洗完澡,头发上还滴着水。
玉晴转身对安娘做了个‘嘘’的手势,打发她赶紧走了。
“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他一边擦拭头发,修长手指翻过案上的一叠宣纸。
还真抄上了,可见确实无聊。
“我不过在府里转转,难道还能像大人你那样,到处喝花酒不成。”从他手上抢走练字的纸,迅速收进抽屉里。
她那笔字,可入不了状元郎的眼。
玉晴睨他一眼,嗔怪道:“一身酒味儿,我上台阶那儿就闻到了。”
“是吗?我还特意用了皂角。”他拎起睡袍闻了闻,面色温润无辜。
“就是,臭死了。”玉晴犹豫了一会儿,走上前去接过他手里的毛巾,准备帮他擦拭湿发。
方才回来的时候,她发现院子里值守的丫头婆子都不见了,且宣儿也不在。
既然如此,必定是不想打草惊蛇。
甫一靠近,就被人抓住手腕,一把带进怀里,耳畔传来男人沉沉的语调,带着一丝儿酒气:“今天想我了,嗯?”
中午的红豆糕,是玉晴心血来潮想的主意,就是想撩拨一下他,结果傍晚他派人来传话,晚上不回来睡,害她郁闷好久。
“大人昨儿才答应我,以后搬回府里睡的。”她猫儿似的嘟囔,两只眼睛微微眯起,不悦瞪着他。
“对了,早上柳大夫留了一匣补药,我去给你取。”她欲起身,唇已被堵住。
他今晚为了提早脱身,比平常喝得更猛些。
过一会儿分开,两人都在剧烈的喘息,他神智有些迷乱,抱着她一时间情难自已。
“柳常溪那个江湖郎中,离了皇宫之后,专门钻研虎狼之药,妹妹确定要给我吃?”
“胡说,他明明说那是固本培元的药。”玉晴其实有些信了,可这个时候,怎么着也要和他唱反调。
“行,那你去拿来。”他调笑着看她脸上的红晕,目光慢慢滑至被衣服遮住的锁骨,深深吸了口气,“还是算了,今晚吃不下。”
这是承认自己不行的意思?
玉晴憋着笑,低头瞟了眼那儿。
他上半身微微后仰的,气质仍然矜贵冷雅,只是失却了平日里那股分寸感。
吻又沉沉压了过来,先是浅浅的轻啄,然后一点点深入,温柔得像天上飘浮的云海,又如三月青梅,被微风席卷坠落。
他动作十分克制,衣衫纹丝未乱,等到两人都已经坐不住了,才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去。
裴宴归小心翼翼覆上去,抬指拭掉她眼角的泪痕:“你哭什么,怕我日后欺负你?”
他按住她微微颤抖的双膝,忽而轻笑道:“妹妹不如说说,心里是怎么想我的。”
“哥哥在我心中,自然是风光霁月,如松如竹,绝世独立……”如水洗过的眼神无辜清澈,一个劲儿的拍马屁。
漆眸中似酝着海潮,见她受惊的猫儿一般瑟缩了下,淡淡道:“昨晚睡觉的时候,妹妹说梦话了。”
“骂我是大渣男来着——”
第29章 碎玉 断不会让你受委屈
玉晴心里确实这么想的, 可绝不会承认。
之前他都放下身段澄清过几次了,还说出那么肉麻的话,什么“绝不会碰不喜欢的女子”, “实在没必要骗你”之类的,再怀疑,就显得自己矫情了。
方才暧昧的气息还没散, 玉晴心想,男人会纠缠于这种问题,无非就是想几句好听的罢了,便圈着他道:“梦都是反的, 像大人这么好的人,世间可再寻不着了。”
胳膊上覆着薄薄一层衣料,往下掉露出细瓷似的皮肤,他手掌轻而易举握住, 放在唇畔亲了一下:“说谎精。”
这个时候, 纠结这些干什么。
喜欢的人就在怀里,旧⑩光zl 他只想抱她,吻她……放开她的膝盖, 人缓缓俯身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