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相看着书,“你是想问你那把银枪?还是想问别的。”
林风老老实实说:“都有点想问。”
冯相看了林风一眼,“那关于银枪的事,你知道多少?”
林风摇摇头,“枪是李叔借我的,我就觉得这枪挺好的,是枪中精品,我原来想买把好枪,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比这把好的。”
冯相看着林风,突然笑了,“这把枪岂止是枪中精品,它是枪中极品,天下的银枪,还真没其他枪能比得上它。”
林风张大嘴巴,“这么好?”
“这枪,从开始,就只有八千杆。”
“哦,八千杆,等等,”林风瞪大眼睛,“八千!”
他一枪难求,居然有八千杆,那是不是除了李叔这杆,他可以高价再买一杆枪了。
林风眼睛瞬间亮了,“爹,这枪哪还有?”
“你问这个干什么?”
“当年是高价再买一把啊,这把枪是我借李叔的,得还的,爹,你快告诉我!”林风焦急地说。
冯相看了林风一眼,“没了。”
“啊?”
“按理应该都毁了,”冯相淡淡地说,“只是没想到你这还剩了一杆。”
“毁了?”林风一听跳脚,“都毁了,怎么毁了,谁毁的!”
“我!”
“谁?”
“本相!”
林风一个激灵,看着冯相。
冯相平静地说:“本相亲自下令,全部焚毁了。”
林风张张嘴,“为什么?这么好的枪……”
冯相望着窗外,“它不吉利。”
林风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话,突然觉得无比愤怒,就像小孩子好不容易有一个喜欢的玩具,却被大人一脚踩坏。
“什么不吉利,它只是一个兵器,您身为一国宰相,怎么这么迷信,再说,天底下哪个兵器不粘血,要按你这个说,岂不是天下兵器的都不吉利!”
林风脱口而出,不过话一出口,林风就后悔了,忙看着冯相,他不会挨揍吧。
却看到冯相愣了下,叹气,“是啊,它只是一个兵器,哪有吉利不吉利的,终究是本相着相了。”
林风看到冯相这样,一时反而不好说什么,不过还是忍不住问:“您为什么觉得它不吉利,还有,您既然知道这枪,知道它是哪来的么?”
林风心里打着小算盘,虽然冯相把枪烧了,可只要知道这枪哪来的,他完全可以找去再造一杆啊!
冯相回过神,“这枪叫银枪效节枪,取材于河北魏博魏州城外山中,因为枪杆的木材极为稀少,当初造这枪的人,遍寻整山,不过造出八千杆,并且在造后,担心有后人效仿,直接把整个山林烧了。”
“烧……了?”林风差点咬到舌头,“这人有病啊,干这种断子绝孙的事!他没后代啊,不知道给子孙后代留点!”
“你还真说对了,他确实无儿无女,断子绝孙,而且如果他当初有子嗣,也不会嚣张到举一藩镇之力造这八千杆枪,你可知道这八千杆枪的造价,如果不是魏博当年富的流油,换个别的藩镇压根造不出来,就算先帝登基前,他都没这个钱。
这八千杆枪,简单的说,就是一个快要死的人,看到自己无后,还有偌大的家财,突然觉得不甘心,就想造一支旷世奇兵,这要不是没后,谁这么疯!”
林风张大嘴巴,果然是疯子干出来的事!
“那这支旷世奇兵成了么?”
“算是成了吧,那个人造好枪,就从自己亲卫中挑选八千人,组成银枪效节军,日夜操练,很快,就成为中原一支奇兵,可惜,没两年,那家伙就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病死了,他把世间该享受的都享受了,该玩的都玩了,该花的都花了,然后他死了。”
林风听了眨眨眼,这……
“他一死,他的藩镇顿时群龙无首,可他的这支神兵却留了下来。”
“那岂不是很多人去争?”林风兴奋地说,这简直就是电视剧中屠龙刀倚天剑啊!
冯相看了林风一眼,“争着去死么,银枪效节军虽是那人亲卫,却都是魏博本地人,那人一死,银枪效节军就成了地头蛇,凡是来赴任的节度使,但凡这些人看着不顺眼,没几天就成了枪下之鬼,凡是来赴任的,没有不战战兢兢的。”
“还能这样!”林风震惊。
“兵强而主弱,就是这个局面,到了后来,甚至有一首民谣,长安的天子,魏博的牙兵,天子不一定管用,牙兵却一定管用!”
林风嘴角抽抽。
冯道看着窗外,“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觉得它不吉利了吧,因为从一开始,它就是噬主的。”
“可这个……”林风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冯相也没想听林风说什么,自顾自说下去,“后来,在银枪效节军再一次和自己的节度使冲突时,当时还是晋王的先帝,正巧在和另一个军队对峙,那个节度使是对方的人,银枪效节军弄死了那个节度使,怕那边出兵讨伐,就求援先帝,先帝当年单骑入营,一枪挑杀了对方头目,随后大军包围,才按下这个刺头,从此把这支奇兵收于麾下。”
林风听得惊心动魄,跑到对方军营挑杀大将,这位先帝,是个狠人啊!
“其后先帝重整银枪效节军,去弱留良,整成五千,这五千,后来就成了先帝亲卫。先帝征战十年,这五千银枪效节军随先帝破契丹、破伪朝,大小上百战,这支军也随先帝,名震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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