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应了声,忙活去了。
两个枝虽然有些心疼那些好东西,倒也没说什么,帮福伯打下手去了。
唐婉见他们都在忙,重新拿上小篮子,去地里摘菜。
昨儿晚上便吃的是她摘的青菜,清甜可口,鲜嫩多汁,别提多好吃了,她今儿一早起来就惦记上了,刚刚被南王那般一耽搁,差点儿就给忘了。
另一边,南王从柳叶胡同出来便上了一直候在胡同口的马车。
马车里,寿王蒋润正悠哉的喝茶,今年江南新贡的明前龙井,清香扑鼻,整个马车里都是茶的香味儿。
在蒋家南王还是一副诚恳道歉的模样儿,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一张苦瓜脸。
“小皇叔,为了你和小皇婶,我的名声算是彻底完了。”
他端起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虽喝的是茶,却喝出了一股借酒浇愁的味道来,他太冤了,明明一切都是小皇叔设计的,可最后承受结果的却是他。
哎,传个八字都能传错,这事儿传出去,都用不了明天,他就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了。
他风流倜傥的一世英名,全毁了。
这憨侄子能有什么名声,无非就是风流成性、沉迷女色之类的。
蒋润抬眸淡淡扫了他一眼,眸光中隐隐含着笑意,“放心,毁不了。”
南王撇撇嘴,显然是不信的。
马车外有声音传进来。
“先前你看见了吗,南王爷竟然亲自来给蒋家娘子道歉?”
“看见了看见了,蒋家娘子也是可怜,因着这事儿唐家人都和她断绝关系了,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堂堂王爷竟这么舍得下面子,当众道歉,这要不是亲眼所见,我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我也是,从前只听说南王爱好美色,见着美人就走不动路,可今儿看来这话不太对。”
“怎么说?”
“你想啊,若不是这命格的事情,蒋家娘子已经是南王的侧妃的,如今真相大白了,南王非但没有巧取豪夺,反而尊蒋家娘子为小师母,就这一点,我就觉得南王不似传闻的那般不堪。”
“有道理。”
……
两人说着话,走远了。
马车里南王听傻了眼,抬眸不可置信的看向蒋润,“小皇叔,这……”
蒋润给他续了杯茶,“如今可还担心你的名声了?”
“不、不担心了。”
南王嘿嘿笑了两声,正了正身子,从腰间取下他的玉扇,刷的一声打开来,悠哉游哉的扇了两下,本以为是很丢人的事情,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反转。
蒋润瞧着他这得瑟的憨样儿,实在不忍心告诉他,这两人其实是他安排的,除了这两人,他还安排了好些人,就为了引导百姓的言论。
憨侄子帮了他这么多,他也得回报一二,就从扭转名声开始吧。
*
蒋润一到家就瞧见家里几人都在忙活,小姑娘更是钻进了菜地里摘菜。
他先装模作样问了福伯他们这些东西哪里来的,得到回答后,又径直走到唐婉身边,笑得谄媚,“原来娘子是福星,那接下来我是不是要发达了?”
唐婉停了手里的动作,“夫君不可信这些,自己想要的东西得自己去争取才行,与命不命的有何关系?”
蒋润笑,“娘子说得对,我都听娘子的。”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目光落在唐婉手里拿着的青菜上,一只菜虫正在那里蠕动,眼看就要爬到小姑娘手背上了。
从前在宫里他是亲眼见过那些官家小姐有多怕虫的,看见这一幕,他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到唐婉身边打掉了她手里的菜。
他动作太快,唐婉还没来得及反应,手里的菜就全都掉到了地上,人也被蒋润从菜地里拽了出来。
她愣愣的问他,“夫君你做什么?”
“菜里有虫。”蒋润边说边去拉小姑娘的手,“别怕,没爬到手上。”
他本以为小姑娘会感动得星星眼看他,谁知小姑娘的确是在看他,可那分明是看傻子的眼神。
夏枝听见这话,抬头,看见自家公子受伤的小眼神,她给他解惑,“公子,夫人不怕虫的。”
她将昨天唐婉扔了只虫子进赵氏嘴里的英雄事迹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
蒋润是不怕虫的,可一想到虫子掉进嘴里、甚至还有能被咬到的那个画面,他就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抬手去撸胳膊,这才发现自己还牵着小姑娘的手呢。
小姑娘的手柔滑细嫰,像上等的丝绸,摸在手里舒服极了。
他们原本都在听夏枝说话,没有在意,这会儿两人都回过神,唐婉一下子抽回了自己的手,小脸儿也不由红了,低头又想继续摘菜。
蒋润赶紧拦了她的动作,将人带回房间,又让春枝打了水送进去,他亲自给小姑娘洗干净手,又拿巾子仔细擦干,这才说道:“娘子歇会儿,摘菜的事情我来做。”
唐婉还没来得及拒绝,他人就去了院中。
她没有追出去,而是在屋子里隔着窗纸看院中的蒋润。
男人身形颀长,宽背窄腰,透过长衫,依稀可以感觉他劲瘦的胸膛,即便是摘菜,他身上也自有一股子官贵之气,唐婉想,许是他自小受家族底蕴影响养成的吧?
她不由握紧了自己的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似乎不抗拒蒋润的碰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