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从极手里的剑锋微侧,正是因为她所表现出来的,远远超过了调查。
“三年前水匪突袭,官府都叛定她死于意外,你又是如何知晓有问题?”
“八字,时姐姐八字里显示她会死于陷害。”
“……”
“她的八字足以让我了解所有关于她的信息了。”
“……”
看八字就能知道这些,那还要官府做什么?
“你可知继续查下去要面临的是什么?”宋从极提醒道。
“知道啊,那又如何?”
白优满不在乎地看向他,“人心不古,但道义还在,时先生乃当代大儒,是多少人的明灯与指引,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希望,所以我想为时家讨要一个真相,为天下读书人要一个真相,为了这个真相,大人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
宋从极无言以对。
她总是给一个信息,又隐瞒另外一个更重要的信息。
再问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答案了。
宋从极按下了心头的怀疑,收回剑的同时也收敛了那一身的煞气,“这些事情,自有天玄司,不必你去做。”
白优抬眸看向对面,一脸羞涩,“我懂了。”
“?”
“大人,你又在关心我对不对?吴永业死了,你怕我查下去会出事?”
“……”
宋从极愣了一下,避开她灼热的视线,“不必自作多情。”
“……”
看样子应该是糊弄过去了。
白优见好就收,瞥了一眼被劈开的马车,“大人,我哥新买的,五十两。”
“……”
“当然,因为是你,钱就不要了,为了补偿我,大人就亲自送我回去吧。”
“……”
*
宋从极自然不可能真的送她回去,叫来天相买了一辆全新的马车还给她就走了。
但既然她就是冲着安王去的,宋从极也不可能完全放任。
所以,第二天便又去了万吉观,亲自盯着她。
他抵达的时候,她的摊位前已经坐着一个客人了。
客人坐在那愁眉苦脸地对白优进行着倾诉。
“……大师你有所不知空有一身本领却没有用武之地的痛啊,我真的都试了无数回了,没有一次成功的,别说见上华王了,就是连他们家府门都没跨进去过一次,好歹给我一次证明的机会也行啊。”
“再这样下去,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华王的门客,到时候我就只能回老家了啊,可是我不甘心啊……大师啊……我叫樊一同,这是我的八字你看一下,你一定有办法让我见上华王的吧?求求你帮帮我吧……”
大盛开国至今,皇室子嗣一向充沛。
如今天下更是有五位皇子,北王,华王,安王,凉王,勇王。
其中,北王内敛,安王享乐,凉王孤僻,勇王粗莽,唯有华王才华横溢学识不俗,一直都是天下有识之士想要投奔的目标。
但也正是如此,想要接近他自然也就更加困难。
“涉及皇室,恐怕这次我们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这事怕是给不了建议啊……”
白驰有些担心地在身后碎碎念。
就连天汲道长那边的小道童也忍不住冷笑起来,“我看她这次完蛋了,这可是宫里,稍有不慎,那便是杀生之祸,一个敢讲,一个也怪敢听。”
白优听到了对方的阴阳怪气,却依然气定神闲,把他的八字还了回去,看着一身短打装扮的樊一同说道,“要见华王并不难,只需要做一件事情即可。”
樊一同瞬间眼前一亮:“什么事儿?”
“改面相。”
“身体发乎受之父母,这要怎么改?”樊一同奇怪道。
“文人风骨,才华者傲骨,这应该听过吧?”白优问道。
樊一同点了点头。
“真正的风骨,虽说在骨子里流淌,但某些时候也需要放大。就像求仙者多白衣,富贵者多金银,依靠外在的改变是最能将骨子里的东西放大的方式。你去好好看看华王府上的人都是何装扮,重新改变之后,你只需在他出没的地方等着,他自会来找你。”
樊一同有些难以置信,“什么都不用做?”
“不必。”
樊一同没再多问。
刚要掏钱白优拦住了。
“事成之后才收酬金。”
樊一同听到她的话,一下子信心倍增,高高兴兴地走了。
而白优接完这一单之后便直接歇业,一连几天都没再出现。
当所有人都以为她这是歇菜被抓了的时候,白优又重新坐在了万吉观的门前。
而同时出现的,还有华王。
他一出现,就连万吉观里面的道长也急忙出忙相迎。
“见过王爷……”
整个万吉观门口跪倒一片,谁都没想到他居然会真的会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两人身上打转,不确定华王来这里,是为了抓她的,还是有别的原因。
华王华王一身素雅白衣,像个教书先生一般。
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慢条斯理地在白优的对面坐下。
而他的身后,则跟着装扮与他相似,简直脱胎换骨一般的樊一同。
华王打量着白优,语气里满是赞赏,“听闻白小姐乃是指点樊先生的大师,今日我便特地来看看,想不到……竟如此年轻,当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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