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已然是闹大,那扬州商户的人还在京中等着接人,这事定是传入他们耳中了。
这门婚事怕是没了指望了。
陈夫人一想到白花花流走的银子恨不得打死眼前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
陈府看着光鲜实则早就亏空了,原本有了这笔银子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全被陈三这个贱丫头给毁了。
陈夫人心中怒火中烧,但她居然是忍了,命人把陈三给关起来。
然后在今天把人抓出来丢在了谢府门口。
她不出手处置,她把人交给了谢府处置。
这陈三不知所谓,谢府是什么人家,你明晃晃的陷害,他们会让你进门,简直做春秋大梦。
陈夫人是料定,陈三今日不被折腾死,也定是会半死不活的。
而事实却是如她所料,只不过也出现了偏差。
一个陈三居然将整个陈府给扯了进去。
宋引玉在说出要参陈家以后,陈府的下人就连滚带爬地回去给陈夫人禀告了。
很快陈家就来人了,火急火燎地把陈三姑娘抓起来丢进马车就拉走了。
后来一步的陈夫人则亲自送上拜贴,站在门口陪着笑脸,对常管家言道这中间有些误会,想亲自和宋引玉商谈。
不过她的帖子根本就没送进谢府就被常管家不软不硬地挡了回去。
常管家软硬不吃,陈夫人无法,既是心惊又恼羞成怒地走了。
她还不信宋氏真敢去参他们,一个养在深闺的病秧子,除了能吓唬住陈三那个废物,还能干什么。
思及此,陈夫人觉得还是不能白白地等着,万一真被那小丫头胡说一气,上呈皇上,对他们始终有碍。
因而,陈夫人决定先下手为强,给陈将军送信把人叫回来想先去告状。
只不过她并未如愿,不巧,再过不久春猎就要开始了。
陈将军今日去了猎场,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另一边,宋引玉的狠话可不是说说的。
一回屋,她就开始写信,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都写上去。
这信是写给她爹的,她爹是御史,为人刚正不阿,把事情说清楚,他最知道该怎么参人了。
秦嬷嬷边帮她磨墨边问:
“夫人不等大人回来商量商量,由大人亲自去处理?”
秦嬷嬷说的大人是谢临安,毕竟他是首辅,百官之首由他去,届时或许会事半功倍。
宋引玉落笔不停,头都没抬地说:
“不用,这些污糟事他牵扯其中,处理起来会束手束脚。
爹是御史,本就有监察百官的职责,爹去更合适。”
说难听点,这桩祸事是一桩桃色绯闻,他染上了就脱不开了。
现在事情是说清楚了,可天长日久,要是再有人把事情扯出来说,难免会传些似是而非的话。
慢慢的传言变了味,恐怕就成另一件事了。
如今谢临安名誉受损,能做的是尽量将损失降到最低。
宋引玉能想到的办法,便是降低谢临安在整件事的存在感。
以她的名义来处置是最好不过的。
以后流言再传,无论扭曲成什么样,都顶多说她是个妒妇,而不会说谢临安毁人清白还不许女子进门。
宋引玉才不怕别人说她妒妇呢。
一边思索着,宋引玉的信慢慢写完了。
她小心拈起信纸吹干了上面的墨迹,然后通读了一遍。
看着信纸上一字一句情绪饱满,尽都是委屈和被人陷害的悲愤,宋引玉满意极了。
她爹是个行动派,虽说不来什么软乎话,可对她那是也是放着手心里疼的。
看到这封信不把陈家给参死,她就不姓宋。
宋引玉将信装好,让人送去宋府时,就有人来传消息说她母亲宋夫人来了。
宋引玉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这怕是她娘听说了今天的事烦心她,所以才亲自跑过来的。
正好这信由她娘亲自交给父亲是再好不过了。
当即宋引玉拿着信赶紧去前厅见她娘了。
她人刚一只脚踏入门槛里,宋夫人就起身匆匆向她走了过来。
也不说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看她是没吃什么亏,悬了一路的心才放心。
宋夫人外表看着是个贤淑温柔的女子,实则她外柔内刚,因宋引玉从小身子不好,早就熬出了股刚强的性子。
宋夫人握住宋引玉的手,把人牵到一旁坐下。
还未说话,先是笑了:
“窈奴胖些了。”
宋引玉心里哀怨,虽然她是该胖些好,但这个字怎么听怎么让人别扭。
不过看宋夫人眼里的欣慰和高兴她也跟着笑了,道:
“夫君,对我很好,婆婆和公公也对我好,府里的好东西都紧着我来,所以现在身子恢复得也快。
以前我走两步就喘,可娘你看我从正院走过来要半盏茶的功夫,可一点都没事。”
宋夫人闻言一看,果然除了脸色微微红润些,宋引玉呼吸平稳没像以前那样难受了。
她心中越发是信了当初的清无道长了,窈奴嫁到谢家果然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她忽而蹙眉道:
“窈奴今日的事鲁莽了。”
宋引玉明白宋夫人说得是今日在谢府门口收拾陈三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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