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很快便赶到了,侯府大门也因此关闭了。
看着眼前的情形,一身官服的京兆尹也有些头疼。
一边是皇帝跟前的红人,一边则是权势滔天的安定侯府世子。
他在接到侯府家丁通报时,已感棘手。
解游迟看到一袭绛紫色官服的京兆尹,仅仅是挑了挑眉。
见此情景,京兆尹也是如坐针毡。
说起来,他与徽州刺史皆是二品官员,当不至于要低声下气。
可解游迟却有些不同。
一想到前日就连皇帝都亲临解游迟的大婚,他自然是不敢怠慢。
立刻上前两步拱了拱手道:“解大人亦在此地,不知发生何事?”
解文来见了京兆尹,底气也硬了,立刻将事情原委道出。
可没想到,这京兆尹居然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到最后,他更听见京兆尹询问解游迟,这让解文来难以接受,却不得不安奈着心中的怒火。
“解大人,不知此事……”
反观解游迟却十分淡定,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刘大人来的正好,今日是骞之与县主回门的好日子,本不该过问这些事。”
京兆尹刘大人听着不断点头,他当然希望,解游迟不要难为他。
“只是,柳玉茹对县主动手,被骞之所阻,此事当不能轻易了之。”
“那是那是,悦华县主乃圣上亲封,其实寻常民妇可以亵渎的。”刘大人瞪了一眼柳玉茹。
解游迟又一次低咳了两声,抬眼看了看解文来。
“关于此案,尚有诸多疑点,骞之以为将这名老者与他的女儿留在山河院,待骞之回来再行查问。”
刘大人一听,解游迟这分明就是不想让自己插手。
可这于律法不合,解游迟这是越俎代庖了啊!
正当刘大人纠结之时,解文来早已忍不住了:“叔父,如此越俎代庖,若是爷爷回来,一定会奏明圣上。”
听到这话,刘大人也挺了挺胸。
解游迟就算深得圣心,可他也是秉公办理,没道理畏缩。
“解大人这是在为难刘某,此案……”刘大人的话还没说完,双眼却已经不由自主地瞪大了。
只见解游迟缓缓地自怀中掏出一物,紧接着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解游迟的手中。
解游迟手中之物,与他今日所穿的外衣颜色颇为相似。
看起来是一块玉牌,可仔细一瞧,玉牌上刻着一个御字,周边镶嵌金色龙珠,底下更坠着金丝。
龙是象征天子,亦是无上荣耀。
玉牌底下的署名,众人也不敢细看了。
因为,京兆尹刘大人此刻已经双膝一软,直挺挺跪了下来。
双手紧贴脑门子,以五体投地的姿态高呼。
“臣,恭迎圣驾!”
刘大人这一跪,解文来似乎也回过神。
他没想到解游迟竟然还有一个身份,他不仅仅只是徽州刺史。
更肩负了代天巡狩之责。
如此一来,谁还能挡他办案。
解文来气得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愤愤不平地跪下行礼。
待众人行完礼,解游迟这才缓缓地说道:“有劳刘大人,将世子夫妇看好,本案未审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
刘大人此刻,后脊梁都是汗水。
到这会儿,他算是弄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一件小事。
解游迟是用刀架着他的脖子,让他不得不得罪安定侯了。
往细了想,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天子之命不得不从,刘大人猛磕三个响头,高呼着:“臣领命,臣遵旨。”
第30章 那种误会和我发生就好
云梦兮和解游迟离开侯府时, 依旧能听到身后柳玉茹愤愤不平地哭声。
她知道,京兆尹就算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就算怕得要死, 怕安定侯回来秋后算账,他也必须要做。
软禁世子夫妇, 直至解游迟返回。
可解游迟陪同她回门,少则三天, 多则那就是完全看少楼主的心情了。
就算他们回到侯府,审问、调查、取证,那就是解游迟想折腾多久, 便是多久。
如此一来, 柳玉茹的回门当真是遥遥无期, 执金吾面子上岂能好过?
云梦兮心里也不由得忧心起来, 解游迟这一步走的甚妙, 却难免有风险。
此时的解游迟,却阻止了穆星洲诊治,待马车缓缓而行时, 他才轻轻地拍了拍云梦兮的手背。
“骞之布局已久, 夫人不必过于忧心。”
云梦兮看了看逞强的男子,至今,他的唇色依旧白的刺目。
她连忙倒了一杯温热的清茶, 清透的茶汤因车行晃动而微微荡漾。
“喝些茶水,润润嗓子。”云梦兮是亲手喂了解游迟茶水, 听着他的嗓音逐渐恢复正常,这才数落道,“为何不愿上榻上休息。”
解游迟瞧瞧了云梦兮眼中的担忧,心头却暖洋洋地。
他垂眸笑了笑, 说道:“侯府距离将军府并不远,无谓辛苦阿诚。”
云梦兮猜到解游迟会这样说,干脆直接拿了软塌上的靠枕,塞在他身后,以免硬邦邦的靠背令他不适。
解游迟看着她这般体贴入微,不由得想到刚才,云梦兮走向解文来时,他心绪翻涌的景象。
他很想知道,那时的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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